人越老,就越愛吃嫩草,且覺得吃嫩草是個很有意思的事情。我們公司的八卦黨派,現在就覺得我在吃嫩草。還有姐妹兒過來告訴我說,反正我也沒有男人,找個人陪自己玩兒玩兒也不錯。
這事兒終於還是傳到了李拜天的耳朵裡。
那天他車子又拋錨,要搭我的順風車回家,我也就不說什麼。我們倆最近不常見面,他總在外地跑,因為我家有狗,他也不愛過來坐坐,所以交流很少很少。
“前兩天看一綜藝節目,你優優公主又上電視了。”坐在駕駛座上,我不冷不熱地說。
李拜天一臉驕傲的模樣,“那可不是我給找的,小姑娘好好幹,早晚能混起來的。”
我自然要損上一句,“混起來還能認識你麼?”
李拜天依然挺得意地模樣,復以我相同的口氣,“哎呀,這就不用太后您老人家操心啦。”
呸,嘴賤,就不該問這個跟我沒關係的問題。我開著車,手機就扔在面前,走到一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手機響了,是簡訊的聲音。
李拜天手賤,拿起來看,不禁發出一聲感嘆,“嚯!”
我朝手機螢幕瞟了一眼,嚯,美男的裸照。我想把手機搶過來,李拜天不給,把手伸到窗戶外面,伸著頭看,還評價,“這體格,還真有哥當年的風采嘿。”
照片是阿k發來的,發的是自己剛洗完澡的照片,身上頭髮上還流著水,一絲不掛,只是要害部位用東西遮擋住了,但依然可以看到清晰的人魚線。
小夥子身材確實是不錯。
李拜天把手機扔回原處,“怎麼著,這是色誘啊?”
“你管得著麼你。”我看他這態度就很煩。其實換位想想,有人能發這種照片色誘我,就能有大把的姑娘髮乳溝啊纖腰啊之類的照片色誘李拜天,李拜天在這萬花叢中,想做到片葉不沾身,也著實是很難。
李拜天就不服了,開始損我,“行啊,你現在也是一富婆兒了,都有小白臉往身上貼了。”
我損回來,“人家不就身材比你好麼,你看看你酸得你。”
“早幾年的時候,哥也有腹肌的好麼?”
“是啊,再過兩年你就該有肚腩了,可勁兒作吧,等到韶華不再,看誰還願跟你。”
李拜天討厭我跟他拽詞兒,因為拽不過我,不說話了。
很快,我和阿k就徹底中斷聯絡,後來聽說他進了北京一家知名的唱片公司,兩個月發了單曲,之後的發展還不錯,年輕追星一族,大概聽過他的名字。
跟阿k雖然談不上什麼感情,但一個人就這樣徹底地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難免讓人產生一絲好奇。後來李拜天說,那阿k絕壁是個小白臉,肯定是被哪個富婆包了,讓我不要再惦記。
我惦記毛線啊。
又一年,李拜天已經開始接管總公司的部分事宜,我擔任他的助理一職,其實就是個在總部幫他處理各種事務的,而他自己依然是滿世界到處跑。
除了工作以外,生活上我並不太關心李拜天,因為關心他往往會使自己感覺不快樂。然後我認識了秦夕。
秦夕跟李拜天還算有點關係,是他姐夫的弟弟的大學同學,在一家外企公司擔任設計總監的職位,雖不及李拜天天生腰纏萬貫,但也是實實在在的高富帥一枚。
認識秦夕是因為工作,但是熟悉是因為生活。有很多巧合,比方我們住在同一個社群的同一棟,他在二十三樓,我在十七樓,比方我們愛去同一家健身房,只是以前我是週六過來,他是週日。
因而我和秦夕自認識起,就萌生一種相見恨晚的親切感,之後自然而然走得比較近。
這事兒落在李拜天眼裡,自然又成了新的笑柄。
那天我和秦夕一起打羽毛球回來,在電梯口碰到李拜天,三個人一起上了電梯,我沒怎麼搭理李拜天,十七層十七秒,和秦夕一直是有說有笑的。
到了我們所住的樓層,我把羽毛球拍交給秦夕,禮貌地說,“下次再約。”
李拜天已經先一步走出了電梯,門差點就關上了,秦夕急忙用手把電梯門扶住,笑著跟我說拜拜。
我也回家開門,李拜天一邊捅著自己的家門,一邊說,“喲,最近換口味了,不玩兒小弟弟了?”
我擰眉看他一眼,“小弟弟,那是你三更半夜自己在家玩兒的東西吧。”
“周問雪你這麼下流,追你那些男人知道麼?”李拜天嫌棄地問。
我又白他一眼,“我都一塊三十的老女人了,就是下流一下也無可厚非,就不用你指指點點了。”
李拜天哼了下鼻子,“你不就是缺男人麼,缺男人你找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