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計李拜天應該是打算把這個女人送走,然後再去接我。他既然不跟我直說自己在什麼地方談工作,應該也就不會打算讓我看見這個女人。
李拜天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要是敢帶著這個女人在我面前出現,我應該會挺長時間不搭理他的。
看到我在這裡出現,李拜天臉上表現微微的吃驚,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我這就是專門堵他抓他現行來的。於是很自然地張口解釋,“你別亂想,我就這就談工作。”
然後用眼神示意我上車。
我也確實朝前走了幾步,但沒打算上車,冷冰冰地說:“我沒亂想,有什麼好亂想的啊。”然後朝李拜天來的方向,那燈紅酒綠的地方看一眼,說:“你最近業務很多啊,在這地方碰見你不是一次兩次了,什麼業務,說來聽聽?”
李拜天,“什麼什麼業務,就正常那些事兒唄。”
我冷笑,“正常的事兒,非要跑到這種不正常的地方來談?”
李拜天就知道我得跟他較這個勁,開始可能打算我不提,他就不說。既然我提出來了,他於是想跟我說說。
依然站在副駕駛的位置,朝車上的女人看一眼。我也就看了那女人一眼,現在我站在後面,看不到女人容貌,只能看到一個背影。看她的樣子是喝了很多很多,這會兒正歪在座位上。長卷發,要紅不紅要黃不黃的顏色,身上套著一件棕色羽絨服。
其實這個女人的裝扮,並不符合李拜天一貫的審美風格,他喜歡的是外表清純的。不過不排除,他現在轉變口味了。
李拜天笑笑說,“又哪兒不正常了,不就是個喝酒聊天的地方。”
我說:“行了李拜天,我又不是第一天來北京了,不夜城是什麼地方,裡面幹什麼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麼個惡趣味。”
李拜天咋了下嘴,覺得我這個冷嘲熱諷的態度不好,強調,“我確實是談工作,你往哪兒想呢。”
“工作,呵……工作一定要到這種地方工作麼,一定要有這樣的女人陪著,你才能工作麼。真低階。”我擺出不屑的表情來。
李拜天不爽了,又朝車上的女人看一眼,大概是怕我說的話刺激到她。他說:“我覺得我怎麼工作,該在什麼地方談,我心裡比你有數。行了,有什麼回去再說,我現在……”
一愣,李拜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排了,因為他這保時捷就只能坐兩個人,現在那個女人在副駕駛,我就沒地方坐了。他要送那個女人,就沒辦法送我。
前面坐著的醉酒女人揉了下額頭,把頭髮往後擼了一把,抬頭對李拜天說,“我自己回去吧。”
說著要推車門下來,李拜天制止,“不用顧嵐,我先送你回去。”
很溫柔的樣子,看的我心裡不爽。得了,你要送她就是不送我唄,我也識趣,本來就不是來求李拜天送的。
李拜天看我一眼,想說點什麼,大約是安排我怎麼走。我朝旁邊撇了下目光,不想看他的臉。
故作輕鬆,我說:“回去也不用談,我也不是來跟你談什麼的,今兒小清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總在這種地方泡著,讓我勸勸你。我看什麼事兒你自己心裡都有數,那我說什麼也沒用,這麼著吧,我自己能回去。”
我說著就走,李拜天叫了我一聲,看我沒搭理他,那邊叫顧嵐的女人正醉得不行,他還是先把顧嵐送走了。
保時捷經過我旁邊的時候,李拜天在車上對我說了句,“自己路上小心。”
我心裡冷笑一下,不想搭理他。
我會小心的,小心保護自己,不去不該去的地方,看到可能有危險的人,就適當躲開兩步,我一直都很小心。
最不小心的,就是這麼多年招惹了李拜天。
我也不知道自己來這趟幹什麼,見他之前,我是想好好跟他說說,勸勸他這種地方不好,他不要常來。可是一見到李拜天,我又感覺,我說那些大道理都是很蒼白的,什麼道理他不懂啊,但是懂不代表他就一定要按照正確的去做。
我勸自己還是不要去管了,我又不是閒的沒事兒幹,今天要不是小清給我打這個電話,我才不會閒的沒事兒跑來一趟。現在我覺得自己跟個神經病似得。
後面的路我就沒有跑,因為有心事,所以慢悠悠地在路上溜達。
溜達溜達著,身邊跟上來一輛車子,車裡的人對我說,“美女,上車我送你啊?”
李拜天啊李拜天,你說你臉皮咋就能這麼厚呢,一轉眼就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了。我不理他,繼續在路上走,李拜天把車開得很慢,在我旁邊幽幽地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