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拜天此刻在幹什麼呢?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了,從上次爭吵以後,我的內心就沒再刻意關心過他,即便偶爾想起來,想到他大約還留戀在那些燈紅酒綠烏煙瘴氣的地方,就煩得很,所以乾脆不想。
可是就如他所說,生活是別人的,我不可能吧自己的想法加諸在別人身上,然後讓別人變得和我一樣。如果所有人都是一個樣子的,世界又會變得多麼無趣。
鑰匙開門,進門,我回到難得清靜的房間裡,今天王美麗不在家,真好。
坐在沙發上,我又想起了袁澤,想起剛才那心跳一吻,我在回味,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不自覺也想起和李拜天的親密,只是當時我的心跳沒跳,我想不起來了。
而我這副曾經被李拜天開啟過的身體,也早不記得當時的感覺。只是直至今日,我依然想不明白,那件事情究竟為何會發生,然後又這樣無聲無息地被時光掩埋,難道真就只是因為年少衝動。
袁澤給我打電話,“到家了?”
“當然。”我回答,“你呢?”
“在路上溜達。”他說。
“瞎溜達什麼呢,這麼晚了,也不怕遇到壞人。”
袁澤笑,“一般壞人打不過我。”
“那倒也是。”我敷衍地回答,面帶一絲微笑。
他說:“你在胡思亂想。”
又被他說中了,我掩飾啊,“沒有。”
“那在幹什麼?”
“在……好吧,我在發呆。”
他的聲音依然淡淡地,又溫柔又體貼,我能想象他現在一個人走在路上的樣子,飄著雪,他一隻手插在口袋裡,一隻手舉著電話,不算長的頭髮,會被風掀起漣漪,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容。
這樣唯美的一個畫面,總是容易讓人感覺破碎。
他說:“什麼也別想,我不著急要答案。”
我的心就又動了。他是不著急,但是我急,我很想馬上有個答案,而且是肯定的答案,然後我們在一起,痛痛快快地戀愛。可是,心裡總有那麼一點點的猶豫,這猶豫卻又不確定是來自何方。
袁澤說,“要準備收拾東西,跟我去巴厘島。”
“啊,這麼快?”
我知道這趟巴厘島之行,袁澤肯定是盤算好了帶我一起去的,當然他邀請我我也不會拒絕,聽說那是個很美的地方,有藍恬有白雲,還有異國他鄉質樸的風土民情。我願意多去一些地方,多增長一些見識。
他說:“早去早回,好回家過年啊。年後再去,恐怕人太多。”
很有幾分道理。但有什麼可準備的呢,就把夏天輕薄的衣服翻出來就好了,行程是五天,到時候時間應該是很緊湊的,從北京出發,再原路返回北京,到時候我還有時間回來趟,收拾回家過年的東西。
事情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並且我對這趟出行,也抱著些許期待。關於我心中對袁澤的不確定,也許經過這趟旅行,就可能確定下來了?
反正,我現在這份猶猶豫豫,讓我自己心裡挺不痛快的。袁澤可真淡定,不過人家淡定了這麼多年了,似乎看得很開。
再誇一句,袁澤真的很好,挑不出毛病來的那種好。起碼我現在看到的是這樣。
出行前的幾天,依然是泡圖書館啃書,下雪天就不跑步了,坐公交車回家。不得不吐槽的是,公交車上好冷。
冷的時候,我想起李拜天那輛保時捷,估計這個季節也開不出去了,他現在出去拿什麼裝逼?
淺淺笑一下。
公交車是一個很適合想心事的地方,看著外面徐徐錯過的風景,這條路,這我熟悉的一切,即便出國以後,不會再刻意想起,必然也會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裡。
一如曾經陪我走過十年歲月的李拜天。
我們的同居歲月,那些嬉笑怒罵的場景,那些美好過的東西,將變成經歷過的美麗的風景,滋潤著內心的世界。
無論悲喜,無論結局,它總有存在的意義。
我想我的心是很平靜的,在不看不見他的時候。
王美麗和男朋友吵架,男朋友追到家裡來,就在我們住的地方吵。晚上11點,吵得人沒法睡覺。
我特別想插一句嘴,請他們出去找個寬敞點兒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吵,這小房間迴音這麼重,吵起來多不自在。
可人家吵架,我多嘴不好。
吵著吵著,王美麗砸了一個碗。我心裡跳了跳,很心疼。我其實還是個挺喜歡生活的女人,非常喜歡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碰見喜歡的就要買,貴一點點也沒什麼,因為喜歡,雖然買回來,也不經常用。
王美麗摔了我最愛的一個湯盆兒,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