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麼也知道他們就在這兒等著我呢,這些個臭男人王八羔子,出來賺錢還非得撈點便宜,看見漂亮女人,別說漂不漂亮了,就是看見個女人,就動點歪歪心思。
我聽見這種話,其實心裡神煩神煩的,但在業務場上,這種話也不是第一次聽。老孃今天非要拿下這個單子,但是老孃拿下單子的方法,絕對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剛開始我就回避這些問題,酒快喝完了,他們又商量再找個地方坐坐。我特麼的不能再喝了啊,再喝就彪了啊。
我也不跟他們繞彎子了,乾脆有什麼說什麼。
我說:“大哥我也不跟你繞了,酒喝上頭了跟您說點兒心裡話。長得漂亮怎麼了,就因為長得漂亮,您知道我工作得比他們多努力多少,才能得到一樣的肯定。”
“有人總拿女業務跟雞比,那能一樣麼,是,靠睡來的,單子能成。您兜裡那錢,給誰都是賺,誰不願意給一看著順眼的,聽話的。但是我們領導說了,以色事人,是最低等的,”我敲著桌子在這兒講,“我今天還就跟你睡了,這能說明什麼,說明我業務能力不夠!您下次合作還能找我麼?我談下今天這個單子,還有下一單麼!”
對方讓我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說:“叢小姐怎麼說這種話呢,這不就是隨便聊聊麼。”
我說:“大哥我這人就這樣,說話直。從一開始我給您的報價,到目前為止就只降過一次,為什麼,因為我給您的就是底線價格。我們公司的業務能力,這不用我再跟您多說了,和您情況類似的成功案例,您也都看到了,您要不是看上這一點,也不帶跟我墨跡這麼長時間的。這價格說什麼就到這裡了,比我們公司報價低的,我瞭解過,有,但做出來的產品效果,您心裡也該有個底。這錢放在我們公司,花得值不值,您是做生意的,比我會算賬。”
這些人就是會算賬,還可會算小賬,那花花腸子就沒消停過,還在跟我兜。
我去廁所接了個李拜天的電話,李拜天一聽我就是喝多了,問我:“還行不?”
我說:“沒事兒,認識回家的路。”
然後李拜天問了我這邊酒吧的地址,說看看手頭上忙完了過來接我。
我從廁所回去,接著和這倆人兜,圈子兜得差不多了,我結賬,帶著他們走人。走到酒吧外面,這會兒已經基本遠近無人了,對方說:“要不咱找個地方,再好好談談?”
我擦我就急眼了,十月的晚風給我吹出一絲清明,你們他媽這不是逼人麼,我努力了三個月,非得用一個晚上去解決,滾蛋,老孃不幹。
我站在酒吧街頭問:“你丫合同到底跟我籤不籤!”
對方也喝了一天,暈暈乎乎地跟我說,“再考慮考慮。”
我反正也喝多了,好些年沒撒過酒瘋了,一怒之下脫了外套坐地上開始撒潑,大哭大鬧的。把對方都給鬧傻眼了。
我就在那抱怨啊,我說:“我一個女人出來做業務容易麼,混口飯吃我這麼拼死拼活地值得麼,大家都是掙錢的,這麼為難人有必要麼……”
反正我想到什麼說什麼,我還說:“我和男朋友多久沒見面了,為了籤你個單子,他要走我都沒去送,我他媽的到底圖的什麼啊……”
哭啊哭啊哭,後來單子籤成了,反正我臉也丟完了。
那天是李拜天把我從酒吧門口撿走的,還跟對方客戶賠禮道歉一通。從李拜天來了以後,我基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抱著李拜天又是一通哭,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委屈啥。
可能我最近就是太壓抑了,反正哭得很爽。
李拜天把我塞車裡弄回家,我在他車上吐了好幾個會合,我得在他車上吐,可不能回去吐家裡,那還得我自己醒了收拾,還有味兒。
我趟在家裡的沙發上,李拜天翻箱倒櫃去找醒酒藥。本來睡著了,但一個機靈我又醒了。
我叢優縱橫酒場,真正喝醉過的就三回,第一次撒酒瘋,捱了黎華的大嘴巴,第二次撒酒瘋,我報仇了,用酒瓶子開了他的瓢。前兩次都有黎華在場,所以習慣性地認為,這次他還在場。
我眯眼看著房間裡的這個身影,伸手指揮,“你他媽過來伺候老孃!”
李拜天就過來了,我揪著他的領子,一副要打架的陣勢,哭著抱怨,“我容易嗎,我他媽容易嗎!”
咧著嘴繼續哭,還伸巴掌打李拜天。李拜天也不能這麼給我幹打啊,就按我的手,按著按著,我們就都陷進沙發裡了。
我繼續抱著他哭,這時候也分辨不出來,抱著的是個人還是個木頭,是李拜天還是黎華,不知道,反正就抱著,抱著踏實。
我把腿都壓李拜天身上了,恨不得給他整個夾住,覺得抱得不夠緊吧,手就會亂動,然後又嫌李拜天穿的這個外套硬硬的,抱著不舒服,我還扯人家的外套。
漸漸也不怎麼哭了,我就是要抱抱,不管是人是鬼,我要抱抱。
今天我忒奔放了,李拜天這個混賬,終於對我忍無可忍了,他不厚道了,趁人之危了。外套被我扒下來,這邊揮手一扔,捧著我的臉開始親。
媽蛋,親就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