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熱愛的東西,比如黎華喜歡舞蹈,我喜歡錶演,藍恬鍾愛唱歌。唱歌曾經也是她的夢想,在那些單純的愛幻想的歲月裡,藍恬很喜歡一首歌叫《想唱就唱》,喜歡最後那一句,“終有一天會看到,揮舞的熒光棒。”
她是有舞臺情結的,可惜那舞臺只匆忙登了一回,這個夢想就被打碎了。
提到夢想,大概我們每個人都會心疼,或多或少地,都放棄過。那些藝校裡的懷揣夢想的孩子,到底有幾個實現了夢想。
如黎華,捧著一堆落灰的獎盃,開始在生意場上廝殺。如我,大大小小的劇組跑了一圈,回到最現實平凡的生活,再如藍恬。
我笑著對藍恬說,“好啊,等出院了我們就去唱,去通宵唱。”
藍恬表示開心,我又補充一句,“不過你還是多養養吧,雖然拆線就好了,但是多養養當休息唄。”
藍恬抿了下嘴巴,她是聽話的,也是好忽悠的。我們都這麼勸她,她習慣性地接納我們的意見。
而我不著急讓她出院的原因,只是還沒想好,什麼時候對她開口,告訴她發生在她身體內部的事情。我怕現在還不是時候,但這事情終歸拖不過一個月,她自己漸漸地,總會懷疑的。
我現在用的是黎華去年用的手機,他的手機基本上是一年一換,但好在,這部手機裡的記憶體卡,是沿用在學校那部裡面的。這記憶體卡里,現在還保留著當年藍恬去參加比賽前,黎華他們哥幾個教她跳熱舞,我在下面拍錄的畫面。
我想既然藍恬現在已經不迴避選秀的事情,只是為了讓她開心點兒,就把這段影片放出來給她看。
我很久沒有看過,黎華穿著黑色背心寬鬆舞蹈褲,跳舞的模樣。尤其這些影片裡,跳得還是熱舞,他舞蹈時專注而略帶野性的眼神,和眼前這個黎華,根本就不搭邊好嗎?還有邵思偉那個飄逸的娘炮,真是男人女人看了,都想要尖叫。
鏡頭一轉,落在薛家正身上,手裡捏著盒還沒他半個巴掌大的旺仔牛奶,咬著吸管對前面幾個人指指點點。
“華子你屁股就是沒有邵邵翹,說你還不服。恬恬你那個笑再收一點,別笑那麼開,冷豔,冷豔懂不懂。哎喲喂,邵邵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Madeintai(泰)guo(國)?”
裡面傳來我竊笑的聲音,“那叫Tand。”
薛家正,“去去去,就你英語學的好是不是?Fuck!”
我和藍恬一起倚在病床上看,她一直在笑,我也跟著笑。這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們都懷揣著夢想,以為天大地大任我行,全世界都攔不住這顆為夢想而跳動的火熱的心。
我看藍恬心情也好了很多,收起手機開始跟她聊天,我說:“恬恬你說,邵思偉這個人1妖以後怎麼辦?”
“同1性1戀不是都要合法了麼?”藍恬回答。
我說:“那也不一樣啊,我聽說好多同1性1戀,最後都被家裡逼著去結婚了。”
“嗯,”藍恬笑著開句玩笑,“為了後代唄。”
我跟著嘆口氣,開始觀察她的表情,“是啊,不過現在不是還流行丁克麼,其實我覺得沒有孩子也沒什麼。”
藍恬說:“那是咱們還年輕才這麼想,要不然老一輩的怎麼總是催呢。而且我覺得,有個孩子,夫妻兩個人關係就更親了,就是……有個東西聯絡著。反正我覺得那感覺肯定不一樣。”
我勉強笑笑,說:“那邵邵他們呢……”
她想了想,“不行就抱一個唄,反正現在孤兒那麼多,就當做好事兒啦。”
我再勉強地笑笑。今天我也就是試試水,看看藍恬對於這方面是怎麼個看法,然後再回去分析研究仔細考慮下,看看是我來說,還是讓她家裡來說,怎麼說比較好。
我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藍恬說:“你感冒了吧?”
我是有點感冒,這幾天在這兒守著,南方又不供暖,但冬天該冷還是會冷啊。只是我還算比較能撐,只要心裡不暗示自己,我感冒了我感冒了,身體就會跟著多撐一撐。
我說沒事,藍恬說讓我回去休息。她說反正白天她爸媽在,我就不用總在這兒守著了,白天回去睡覺就行。
第二天早上,我這感冒就嚴重起來了。就是不能說,一說身體就反應過來了,我這渾身也挺沒勁兒的,一把一把鼻涕往外噴。看藍恬她爸媽情緒也緩過了來了,都勸我回去睡覺,我於是也就回家了。
我真的是好久好久好久,沒有躺在溫暖的被窩裡了。這種感覺,簡直了,就是幸福死的感覺。
一覺直接睡到天黑,睜開眼睛床邊站著個黎華,嚇我一跳。他好像是剛回來,燈都沒來得及開,他問我:“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啊?”
我說:“幾點了,我沒聽到……”
在醫院的時候,我電話都是打的震動,然後今天回來太舒服了,也忘了把手機從包裡拿出來放床邊了,包放在客廳裡,怎麼震得到我。
黎華過去開了燈,我想從床上下來,剛掀開被子,又是個大噴嚏,噴了一床單的鼻涕……哎喲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