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霜月。
雖然東海岸靠近海洋,整體上屬於海洋性氣候,但在光照的影響下,溫度也開始不斷下降。空氣變得冰涼起來,夜裡面的風灌進人的衣服,更是如同小刀子割肉般痛。
海牙。
這是東海岸沿海的一個港口城市,規模不大不小,屬於中等,因為向著海洋延伸出的土地酷似兩顆巨大的獸牙,而得名。
大約有著幾千人居住在這裡,眾多的建築高低不平的排布著,一看就沒有經過好好的規劃。街道上沒有排水溝,汙水橫流,街面大多都是泥土地,一下雨就變得泥濘不堪,糟糕至極。
此時海牙的天空一片灰濛濛,冰涼無比的冷雨,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打下來,打溼地面,打溼屋頂。街道上,因為涼氣逼迫,已經沒有了行人,無比冷清。酒館中倒是熱鬧非凡,眾多的人沒有去處,都紛紛聚集在這裡,要上一兩杯最廉價的酒水,一邊品嚐,一邊大呼小叫的吹噓著各種事情。
格瓦拉酒館,是海牙最熱鬧的酒館。
之所以會這樣,倒不是因為它服務到位,也不是因為它飯菜可口,僅僅是因為它家的酒水比其餘酒館,低了差不多一成。
這就夠了!
此時,格瓦拉酒館中,眾多人圍坐在木桌前,大呼小叫的談著話。
“哎,杜克,你聽說沒有,上個月有一條叫做什麼‘黑荊棘’的船出海,遇到了傳說中的幽靈船,結果一個人都沒有回來。”一個男子道,全身因為經常被太陽暴曬,呈現一種古銅色。
“切,哈爾,你的訊息已經過期了,根本不如我的。”叫做杜克的人,是一個削瘦的男子,面板黝黑,聽了同伴的話後帶著幾分不屑道,“我和你說,就在半個多月前,有一條叫做‘鸚鵡螺’號的船,也碰到幽靈船了,一樣是一個人都沒有回來。
你是不知道啊,那船上有船主的女兒,叫做伊莉莎,今年剛剛十八歲。那個白呦,特別是那一雙手,白的像是用牛奶泡出來似的,又軟又滑,嘖嘖。唉,真是可惜了。”
這時桌上的第三人出聲了,是一個細密眼的傢伙,聲音有些尖酸:“我說,杜克、哈爾,你們兩個人成天討論幽靈船,煩不煩啊!你們是真的見過啊,還是怎麼的,能不能說點實際點的事情?”
討論幽靈船的兩人看向第三人,杜克出聲道:“皮斯特,你這話我們就不喜歡聽了。不管你信不信,但我們說的可都是真的。”
“對,就是。”哈爾附和。
皮斯特翻了個白眼,聲音繼續尖酸:“信才怪呢,按照你們說的,什麼‘黑荊棘’號還有‘鸚鵡螺’號都遇到幽靈船,都沒有回來,那你們怎麼知道事情經過的?難道你們是兩條船上的人?又或者,你們是幽靈船上的人?哼,還不是從別人那裡聽的謠傳,一點都不可信。你們啊,真的夠天真的。”
“你!”杜克、哈爾兩人語塞,哈爾脾氣有些暴躁,忍不住的站起身,就要教訓一下多嘴的皮斯特。
這時,“吱扭”一聲,酒館的門開啟了,外面的冷風,和冰冷的雨絲一塊灌進來。
哈爾幾個人坐的位置,離著門口比較近,被雨絲一淋,哈爾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嘴中不滿的低罵一聲,哈爾下意識的向著門口看去,忘掉了教訓皮斯特的事情。
哈爾就看到,門開啟,兩個身穿蓑衣的人影走進來,一大一小。兩人把蓑衣脫下,露出真面容,是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黑衣男子,和一個半大的小女孩。
看到這個組合,哈爾不由得眉毛一挑,處於習慣,下意識的看向年輕男子的腰間,尋找錢袋。但……錢袋沒有看到,看到的是一把掛在腰間、明晃晃的長劍,不像是什麼樣子貨。
“唔,不是菜鳥麼……”哈爾心中道,快速收回了目光。
……
另一邊的視角。
李察帶著潘多拉走進了這家叫做“格瓦拉”的酒館,脫掉擋雨的蓑衣後,很快就感知到,有不少的目光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一部分是好奇的,一部分是探究的,還有一部分則是不懷好意。
好在,這些目光沒有停留多久,在發現他腰間的長劍後,絕大部分都理智的收了回去。有幾個還在堅持著注視,他也不在意,拉著潘多拉走向櫃檯。
這是離開白石高塔的第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