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夜。
密室。
這是一處陰森而壓抑的密室,深埋地下,避免被人察覺。密室中間,放著一張黑色的長條桌子,桌子上面的擺著一個白銀燭臺,燭臺上插著寥寥數根蠟燭。蠟燭被點燃,燭火搖拽不定的燃燒著,像是苟延殘喘的瀕死者,整個暗室顯得黯淡無比。
在黯淡的光線中,圍繞密室中間的桌子,擺著十多把高背皮椅,此時不足一半的高背皮椅上面坐著人。其中一個人坐在長條桌的一端,還有另外五個人分別坐在兩側,每個人都穿著厚重的兜袍,把臉隱藏在兜帽中,顯得極其謹慎,正在進行著某種討論。
坐在長條桌一端的人,看上去身份顯得略微高一點,作為第一發言者出聲,聲音帶著幾分沉穩對其餘人道:“諸位,說一聲最近的情況吧。”
第一發言者出聲後,接著就是長時間的沉默——怪異而窒息的沉默,好像一瞬間密室中的人都消失了。
許久許久,才有第二個發言者打破這沉默,輕咳了一聲,聲音略顯沙啞的道:“我先說一下吧。嗯,我那邊情況還算可以,有一個成員犧牲了,但也新收了三個新人,其中一個新人很不錯,有培養的潛力。嗯,就這樣。”
第二發言者說完,密室再次陷入沉默。
又等了許久,第三發言者出聲,聲音有些尖銳:“我那邊的情況很糟糕,成員損失了四個,其中一個是培養了很多年的骨幹。新的種子,倒也有,不過都在考察中,還沒有確定到底要不要吸收進來。”
沉默。
第四發言者道:“我那邊不好也不壞。吸收了一個新的成員,也死掉了一個老成員。完。”
沉默。
第五發言者道:“我那裡和之前一樣,沒有死人,也沒有新人。”
第五發言者說完話後,沉默再次出現,這一次許久都沒有被打破。
最終,說過話的五人,齊齊的看向最後一個堅持不說話的人。
第一發言者帶著獨有的沉穩聲音問道:“卡特琳,你不準備說一說嗎?”
“呵。”第六發言者終於出聲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中帶著幾分刻薄,“我還需要發言嗎?情況,你們不都早就知道了嗎?一個該死的叛徒,差點讓我都暴露,要不是處理及時,我沒準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損失的情況,我已經不想多說了,反正如果你們不支援我一下的話,之後我就可以養老了。
說起來,其實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畢竟,我們一直以來做的事情,不就是養老麼。像是鼴鼠般藏在地下,戰戰兢兢的隱藏自己、不敢暴露,唯恐被人察覺。把一件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當作目標,盼望著那天會有奇蹟發生。呵。”
女人說完話,沉默半響,第一發言者開口,緩聲道:“卡特琳,看來你很有怨言啊。”
“只是我一個人有怨言嗎?”第六發言者女人反問,“我想問問在座的所有人,這麼久了,一直執行著所謂的避世規矩,毫無希望的等待著,就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次的叛徒事件,已經讓我看明白了,再這樣下去,絕對是死路一條。即便不被外面的人弄死,也得被自己內部的人弄死。”
“卡特琳,我知道這次叛徒的事情讓你很惱怒。”第一發言者道,聲音保持沉穩,沒有多少情感的波動,“但有些事情,不是隨便就可以改變的。當初之所以制定下避世的規矩,就是因為我們實力弱小,如果被其餘的巫師組織發現了,很有可能會被聯合起來把我們消滅掉,那我們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