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短槍一樣的弩箭,像是暴風驟雨般地落了下來,城牆上正在攀登的明軍士兵頓時一片慘嚎,許多人的盔甲直接被洞穿,不少人都死亡或受傷了,有些傷口甚至深可及骨.在這個時代,這些受傷計程車卒,大部分命不夠硬的是基本上活不成了。
這裡可不是後世醫療條件完善的二十一世紀,受傷之後還能馬上輸液打針做手術,在這裡,受傷很多時候就意味著死亡,沒有奇蹟的話就會喪命,連治病的機會都不太可能獲得,因為明軍沒那麼多軍醫。
城頭的安南守軍士卒,依然不停地朝著雲梯車上丟石頭或者拋擲其他攻擊性武器,甚至還有潑灑火油的,漸漸地,有幾架明軍的雲梯車終於被安南人所摧毀了。
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明軍一鼓作氣,這時候的攻勢是最為猛烈的,明軍的重步兵小隊可謂是前赴後繼,前面的人從城頭墜落下來直接悶在重甲裡摔成爛泥,後面殺紅了眼的同袍都不待猶豫半秒鐘的,繼續沿著雲梯車搭起的梯子向城牆衝去。
雞翎關裡面儲備的守城物資已然很多,但這時候投送卻出現了問題。
因為明軍的全面進攻,關牆上需要大批的人手增援,也需要把傷員轉運下去,而運輸通道是有限的,這就導致了關牆上的防禦物資開始儲備告罄,而後面堆滿了不知道多少倉庫的物資,此時卻運不上來當然,這也是守城戰的常見情況之一,如果有足夠豐富的經驗,很容易避免,可惜安南軍終歸是沒打過這種烈度的戰爭,所以一時就開始難以為繼了起來。
明軍的重步兵則顯得經驗豐富得多,見到城頭不再頻繁地往下扔滾木礌石,隨著後面雲梯車被推上來,他們在梯子搭成的那一瞬間就把盾牌擋在身前,然後迅速地跳上梯子,並且順利地攀附上去,接著便把盾牌頂在頭上,開始向城牆上發動進攻。
“嗖嗖嗖!”
城牆上的安南弓箭手不停地射擊著,他們顧不上這些攀城的明軍重步兵,而是在進行阻斷射擊,目標是那些用來推動各種攻城器械的輕甲甚至無甲明軍。
一排接一排明軍的身軀倒在了城牆下面,但是明軍仍然毫不畏懼地往上撲,因為每一個人都清楚自己身上扛的任務,他們知道,只要能夠越過這一道高大的城牆,那就意味著距離成功攻克雞翎關越來越近了。
而雞翎關後,便是以多邦城為核心的富良江防線,那是安南軍最後的防線。
再往後,就意味著安南被滅國了。
終於,明軍的重甲步兵開始大規模地成功登上城牆,並且與安南守軍交戰到一處。
“噗!”
一名安南士卒被明軍大刀斬倒,鮮紅色的血液混雜著白森森的骨頭碴子噴了出來,噴了旁邊的同伴滿臉,這讓那個同伴愣了一下。
然而,就是這麼一愣神的工夫。
“噗噗噗!”
明軍重步兵接連三刀,將那個被鮮血給迷了眼的安南士兵斬倒在地上,而周圍的安南士兵則紛紛舉起長矛刺向了那個明軍。
然而,那個明軍並未退縮,只是奮勇地迎了上去,大刀不停地舞起,將一杆杆長矛磕偏。
“嘭”
突然,他舉刀時缺乏防禦的腋下被一根刁鑽的箭矢貫穿,整個人踉蹌後退,險些摔倒。
然而,他沒有退縮,他用手握住插在胳膊上的箭矢,咬牙忍住疼痛,拔了出來,繼續朝敵人砍了過去,然而終究是力氣不濟。
“哼—”
甲冑破損後,一根長矛扎入了他的腹部,攪動幾下,帶走了他大半的內臟,而一股熱流湧入嘴巴,他張開嘴巴想要呼吸空氣,但是那股熱流堵住了鼻腔,使得他無法呼吸。
“嘭!”
腦袋一歪,這名悍勇明軍的屍首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兄弟!”
剛剛登上城頭的明軍重甲步兵的小旗官,看見那個明軍士兵臨死之際的掙扎,心裡感嘆不已,作為同鄉的他的心裡有一絲難言的悲愴,但是他並未忘記正事,趕忙招呼著其他同伴,向城門樓上猛撲。
看到明軍的行為,在後方指揮的胡烈臉色微變。
“快把人派上去!”
安南將領們得到命令後高聲呼喝著手下的精銳士卒,他們都很清楚,如果繼續任由明軍壓上,那麼城頭的防禦遲早得崩潰!
這些安南人的精銳部隊此時已經以逸待勞多時,他們同樣身穿重甲,手持鐵骨朵、大錘、長斧等破甲兵器,這些人的步伐迅速,轉眼之間,他們便抵達了城上。
“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