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劉嬸並沒有抱怨什麼,她本就是帶著兒子改嫁到李家的,人家既然接受了自己的兒子,一開始,恐怕就沒把她們娘倆當自家人,只是為老光棍李六七娶個媳婦。
所以逃亡的時候把她倆落下,也只能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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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姜星火聽完劉嬸不算絮叨的敘述,指了指遠處的粥棚,又指了指村北頭的喊殺聲。
“這是我們當地的習俗,斷頭粥,這粥我和娃就是餓死也吃不得,他們搶了村裡富戶的糧食熬粥,這是要造反的。”劉嬸看著粥棚畏懼地說道。
對於很多老百姓來說,他們可能真的寧肯餓死,都不敢或者沒有能力去造反。
“至於村那頭怎麼回事,我也不曉得。”
姜星火點了點頭,雖然這是劉嬸的一面之詞,不過事情的原委,大約已經清楚了。
從侍衛身上解下一個隨身帶著的乾糧包,遞給了劉嬸,看著對方千謝萬謝的樣子,姜星火沉默了幾息,終歸是什麼都沒說。
需要他救的人,太多了。
“去那頭看看。”
王斌拉住了姜星火的衣袖,指了指身後問道:“用不用?”
他的意思是用不用叫上遠處的軍隊,安全一點。
姜星火擺了擺手,這裡的幾名護衛都是精銳老卒,就這種小規模村頭械鬥級別的戰鬥,足夠護衛周全了。
雖然是個大村子,但畢竟也是村莊,幾人步行片刻,前方的情形,便已是遙遙在望。
當看到發生了什麼時,這些護衛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起來。
村北頭的位置,二十餘名手持鋼刀的黑色勁裝漢子圍成一團,為首的則是一名身穿錦袍的青年男子,盯著前方一名男子。
他被砍掉半邊肩膀,腹部插著一把刀刃,血水順著傷口流出,染紅了地上的土壤。
他的嘴唇微張,彷彿還想要發出最後的吶喊,只是再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赫然是青萍泊那些紋身青皮的首領。
而他拿著自制武器的十幾個同伴們,同樣都被砍倒在地,樊家的家丁們,也同樣付出了近十人傷亡的代價。
“哼!廢物,就這還想成事?”
錦袍青年正是樊地主的兒子,他抬起腳踢在倒地男子的胸膛上,冷笑著罵了一句,旋即轉頭,惡狠狠地盯著姜星火等人。
“你們是誰?活膩味了不成!”
他的目光掃過姜星火等人,視線落在其中幾名護衛的身上。
看得出來,這幾名護衛是殺過人的,所以樊地主的兒子給予了一點“敬意”。
“伱不知道?”
王斌饒有興趣地問道。
樊地主的兒子冷聲喝道:“我管你是誰,識相的趕緊滾蛋,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