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聖何塞帝國皇宮,紅堡城。
阿比蓋爾靜悄悄地坐在紅堡城內的屋子裡,這間屋子,住了她的十餘名同伴,都是被抓來的精靈女奴,在紅堡城,層層看管她們計程車兵,讓她們無從逃脫。可惡的捕奴隊,在抓獲她們之後,給她們強行灌入了一種草藥,那種草藥的味道相當腥臭,阿比蓋爾從來沒有聞過那種味道,更可怕的是這些草藥的作用。喝下去之後,阿比蓋爾完全提不起力氣,一身引以為傲的武技根本無從發揮,她甚至變得還不如一名普通的人類女子。
紅堡裡的守衛,還不完全放心自己,手上永遠都戴著一副沉重的鐐銬,雖然不用自己幹什麼體力活,行動也頗為自由,甚至還提供了紙筆供自己消遣,但阿比蓋爾知道,自己不過是紅堡裡的一件玩物,每到夜晚的時候,總會有一些大貴族,被可惡的人類皇帝領到這裡來,挑選一位精靈姐妹,消逝在夜色中。
只有這個時候,手上的鐐銬才會被暫時解除,但接下來的那個夜晚,他們會承受更大的痛苦。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阿比蓋爾有一天,居然發現自己懷孕了,這是讓她異常驚恐的事情。因為作為一個精靈,她知道和人類誕下孩子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甚至精靈本身也很難受孕。
而自己,竟然懷孕了。
阿比蓋爾開始想象孩子的父親是誰。也許是得益於相貌,在夜裡帶走阿比蓋爾的貴族很少,似乎人類皇帝也只會將有身份的人帶到阿比蓋爾跟前。可惜人類的樣貌在精靈面前都差不多,阿比蓋爾想不出來誰會是腹中嬰兒的人類父親。
然而懷孕了的阿比蓋爾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有任何的改變,在紅堡城裡,像他這樣的異族女奴很多,懷孕的也不少,只不過她是唯一的精靈。生下孩子的阿比蓋爾,很快就被帶回了她的族人們身邊,那個孩子,被作為城堡的奴隸,和幾十個相同命運的孩子一起,就此消逝在城堡的幾千奴僕之中,阿比蓋爾再也沒有見過她的孩子。
時光荏苒,後來的某一天,一群聖何塞士兵湧入了紅堡城裡的這個小聚居區,還活著的幾十名精靈,被綁在了一起,誰也沒有向女奴們解釋什麼,就把她們帶出了紅堡城,一路向東而行。經過十多天的跋涉,阿比蓋爾已經失去了方向和距離感,一群精靈奴隸都精疲力竭,押送計程車兵也因為旅途艱苦而脾氣異常暴躁,短短几天之內,就有多名精靈女奴遭受了欺辱,其中就包括容顏最為靚麗的阿比蓋爾。同行的精靈奴隸有一些實在無法忍受,就密謀著逃脫。
克斯特和斐達,仔細看著這卷羊皮紙,這似乎是這位叫做阿比蓋爾的精靈女奴的日記,她將自己在聖何塞生活的每一段經歷,都記錄在這張紙上。而記錄的最後,就是他們一群精靈被帶離了紅堡城,而他們中的一些人,想要逃離。文字的記錄到這裡戛然而止,剩下的只有被汙血沾染過的紙張。
“你能想像他們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嗎?”斐達沉聲問克斯特,克斯特伸手摟過斐達,“其實酒館裡的老人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們試圖抗爭然後集體罹難,這就是解釋了為什麼這位叫阿比蓋爾的精靈的筆記就此中止,這些,應該就是她寫下的最後文字了吧。”
斐達沒有再說話,而是再一次從頭看了一遍紙上的文字,默默地將羊皮紙捲起,鄭重地放入懷裡,然後結果克斯特手中的那張相片,“克斯特,你說,她,這位叫阿比蓋爾的精靈,真的是我的母親嗎?”克斯特搖了搖頭,“如果按照庫塔爺爺的說法,那群精靈中只有一位生過孩子,而這個孩子就是你,那麼,你的母親就是阿比蓋爾。但是,時間都過去二十年了,誰也不知道真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斐達蹲了下來,捧起旁邊的塵土,輕輕將屍骨重新掩埋,“不管怎麼說,這裡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無論她是不是我的母親。”
克斯特和麗卡,看著斐達默默地動作,都沒有上前勸慰。
許久之後,小山丘上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三人走下山丘,克斯特忽然想到了什麼,“麗卡,你是怎麼分辨出屍體是否生過孩子的?”
麗卡笑了笑,“克斯特大人,我以前說過,我在莫薩特城的治安隊幹過很長時間的軍士長,我那時候的任務就是破案啊,所以,這些知識我當然知道了。”
克斯特恍然大悟,感情麗卡還是一位神探呢。
下山的路上,斐達給克斯特和麗卡講述了之後的故事。
在斐達的印象中,自己從小就是生活在紅堡裡的。和洛麗塔不同的是,洛麗塔的父親是貝南皇帝,作為皇帝的私生女,和其他的私生子女一起,他們都是有嬤嬤照顧生活,獨立生活在一間屋子裡的。而像斐達這樣的孩子,他們根本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誰,宮廷太監們給他們一口飯吃,不過是等著他們長大成人能夠成為免費的奴僕,這些從小在皇宮長大的孩子,比外人更懂得皇宮的規矩。
斐達的記憶中,自己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要給皇宮幹活,而且,都是些又髒又臭的艱難活計,每天累死累活之後,才能夠得到一小塊“黑麥麵包”,和一小碗涼水,從小就吃不飽的孩子們,發育的都相當緩慢。而有精靈血統的斐達,又從小深受其他孩童的欺侮。
“你那時候就想過尋找自己的父母嗎?”麗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