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錦苓因有其他重要事情未能參加這次會議,由喬嫣首先發言。“我認為這次的兇手和四年前的不是同一個人。假設是同一個兇手,那麼問題就來了,這四年間兇手在哪裡,又幹了什麼。如果他是以殺人為樂,那麼他是無法輕易控制自己再次犯罪的慾望的。換一種假設,犯人這四年被關在監牢裡,最近才出獄,但是四年前兇手多次犯下殺人罪行,仍然滴水不露,怎麼會犯下另一項罪行輕易被捕,坐了四年牢呢,絕對不可能。我的想法是,當年的兇手遭遇了某些戲劇性的人生變化,比如結婚,比如一直憎恨的父親突然去世,總之失去了繼續殺人的理由。
而且我覺得,這次和四年前的犯罪性質明顯不同。四年前是以殺人為樂,這次並不單純以之為樂,更讓人聞到點別有用心的味道。比如殺人地點,如果是快感殺人犯,不會在小公園那種地方殺人,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把人吊到樹上,死後再擺出跪拜的造型。還有地上的數字‘4’,快感殺人犯是不會留下這樣的資訊的,這是復仇殺人。不管怎麼想,兇手都另有其人。”
“留在地上的數字‘4’,是要殺4個人的意思,還有一個人會被殺害。”莫語晴補充。
現場議論聲四起。
“那麼,刀柄上刻的圖案呢?”李顒洵又問。
“是模仿美國最神秘的連環殺手——笑臉殺手。”這回輪到了萬星發言,“在過去10幾年中,美國11個州25座城市中有至少40名大學生失蹤數週後被發現溺水而死,當地警方將這些死亡事件都列為普通的醉酒落水事故。然而紐約市退休警官凱文·甘農和安東尼·杜阿爾特經過多年調查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真相,這些大學生除了‘溺水’而死外,他們大多還有另外一個神秘的共同點:那就是溺水大學生多為優等生,多起案件案發現場都出現了一個用油漆繪出的笑臉圖案。
兩人認為,這些案件並非意外事故,其背後隱藏著一個神秘的殺人團伙和一個涉及全美的犯罪陰謀。那個笑臉殺手,至今都沒有被抓獲。我將那個油漆繪出的笑臉圖案和刀柄上的圖案進行比對,相似度基本為百分之百。”
所有的人都驚訝地望著萬星,等她繼續往下說。
“四年前被殺害的那三名男生,也都是優等生吧?”萬星先提出問題。
李顒洵給了肯定的回答。“那三名被害者的學習成績都非常優異,深受老師的喜愛。”
“那就對了。”萬星說,四年前的兇手,視專殺優等生的美國神秘殺手為偶像。並將笑臉圖案刻在刀柄上,插入每一個死者的脖子,向笑臉殺手致敬。當年的兇手仇恨優等生,而這一次的兇手如果是復仇殺人,那他很有可能是當年被害者的親屬,才會對兇手的殺人手法非常瞭解。而被他殺害的,就是當年連環殺人案的主謀,或者幫兇。”
“你們未免也太過自信了吧。”傅一鳴冷諷,“當年投入大量警力都偵破不了的案子,憑你們在這兒東拉西扯的,就敢隨意下結論。”
李顒洵微皺了下眉頭,問身邊的尉遲弘:“你怎麼看?”
“我也認為是復仇殺人。”尉遲弘分析說,犯人實施殺人,事先經過了周密的計劃,考慮好銷燬證據的手段,然後再貫徹執行。單從最新的犯罪現場來看,經過鑑定,樹幹上繩子的勒痕朝一個方向,說明犯人是一口氣把被害人吊到樹上的。被害人體重65公斤,要吊起65公斤的人,必須持續使出100公斤以上的力氣。從這一點來看,犯人應該長期做運動,體格強壯。是在社會上像普通人一樣生活,文化水平高,20到30歲之間的男性。從第一次到第三次,作案手法不斷嫻熟並逐步升級,犯人很可能再次作案。‘4’是要殺4個人的意思,我也贊同,還有一個人會被殺害。”
尉遲弘隨後分享了他的心得。“要懷疑被害人,被害人和兇手都是人,究竟誰好誰壞,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分辨的。被害人是善人,兇手是惡棍,如果帶有這種想法,就會搞錯調查的方向,要把被害人看成第二個兇手。”
李顒洵點頭表示認同,傅一鳴挑不出什麼毛病,沒有再吭聲。其他人也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於是專案組先按這條路子,對三名被害人的身份展開調查。進行搜查,李顒洵特別強調,這次決不允許像四年前那樣調查無果。
會議結束後,喬嫣準備離開會議室,卻被尉遲弘喚住。“跟我到曹崇山那裡去。”
喬嫣默默跟在他後頭,兩人走樓梯到了七樓。
“呦,小喬也來了,你們還真是形影不離啊。”曹崇山擠眉弄眼的。
“說正事。”尉遲弘沒心思和他開玩笑。
曹崇山掃興的一哼。“第三名被害人的衣服上發現了一張紅色小紙片,紙片上含有少量的氯酸離子,像是彩包爆竹。另外,死者上衣纖維中檢測出了蔗糖和丹寧酸。”
“丹寧酸是什麼?”喬嫣不懂。
“丹寧酸存在於葡萄梗和葡萄籽內,也多少留存在紅葡萄酒內。還有蔗糖,應該是香檳酒。”尉遲弘說,將彩包爆竹和香檳酒聯絡起來,可以得出結論,被害者當晚參加了慶祝活動,比如派對或者慶功宴。
“另外,死者手背上沾有石油溶劑和熒光樹脂,用紅外線照了一下,就是用於KTV、酒吧、舞廳、影院之類場所的那種印章。客人手臂上蓋印後,無形無色無任何痕跡,普通光線下無法看見標記內容。只有在紫外線燈光照射下才能清晰地看見,離開紫外光源後,標記又立即消失。”曹崇山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