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海盛集團自從前任董事長,也就是海昊逸的叔叔海博天因違法犯罪而死亡後,已經元氣大傷,沒有那樣的資金和實力來重建開發迷霧山莊。
“海博天擔任董事長那麼多年,從來沒有想過重建祖居嗎?”尉遲弘繼續詢問。
“這點我也無法理解。”洪秉維說,他此前在呼籲保護逐浪島歷史風貌建築的過程中,不止一次向海博天提起,希望他能出資按原貌重建海文卿故居,讓它恢復原來的風貌,這畢竟是海家的祖業,而且以他當時的財力而言,根本不成問題。“但他說,在商言商,以商人的眼光來看,重建歷史風貌建築,需要投入比普通建築高出好幾倍的資金,不划算。既然他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樣呢。”
尉遲弘已經得到了他想要了解的資訊,便不再多言。洪秉維又開始大談歷史文化,東拉西扯了老半天,才回到了正題上。“我光顧著說,都忘了問你們,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喬然先開了口,“我在博物館看到一幅瑪麗·勒布倫的畫作,聽說當年是您父親接受捐贈,作為博物館館藏珍品的。”
“哦,那是逐浪島名醫尉遲雅夫的兒子尉遲嘉德捐贈的。”洪秉維轉頭望向尉遲弘,“你也姓尉遲,該不會……”
“尉遲嘉德是我的祖父。”尉遲弘接過話,“但是,我並不清楚捐贈畫作的事情。”
“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洪秉維恍然,“怪不得我覺得你面熟,博物館裡面有你曾祖父的照片,跟你長得挺像。”
喬然開玩笑說:“我第一次見到尉遲弘先生也嚇了一跳,還以為尉遲雅夫穿越到現代來了。”
喬嫣悄悄抬眼看尉遲弘,卻跟他的眼神碰了個正著,他的眼裡浮起若有似無的笑意。她別過臉去,那雙眼睛卻依然在她眼前晃動。
她用力閉了閉眼,耳邊響起洪秉維的聲音,“捐贈那幅畫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父親也已經去世了。你們為什麼會問起這個?”
“是這樣的,據我們所知,當時瑪麗·勒布倫為喬家六姨太的養女蘭心畫了兩幅畫,博物館裡的那幅,畫的是背影。”喬然略作停頓,“
還有一幅正面畫,不知流到何處。我們想問問,您知不知道那幅畫的下落。”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洪秉維表示遺憾。
“難道你的父親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嗎?”尉遲弘突然問。
洪秉維呵呵笑了兩聲。“我父親,從來不會對我說起工作上的事情,關於那幅畫的事情,還是後來別人告訴我的。如果今天不是聽你們說起,我還真不知道,有另外一幅畫的存在……”
話音未落,門鎖轉動聲響起,有人開門進來了。
“這位是……”喬嫣看到進門的男人很是驚訝,而在看到跟在他身後的另一個男人後,她觸電般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喬然已經驚喜地喊了起來:“史……史……啊啊啊……”她激動得成了結巴,連奔向偶像的腳步都顯得零亂。尉遲弘則靜靜地端坐著,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先進門的男人哈哈大笑。“奈良,你的魅力太大了,走到哪兒都能遇上你的粉絲。”
那個說笑的男人,喬嫣姐妹和尉遲弘都見過,也記得他的名字——洪瀚。在史奈良作品音樂會謝幕時,他作為史奈良的經紀人上臺亮相。
而那個讓喬然激動得不能自已的男人,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史奈良了。
“這是我的兒子洪瀚。”洪秉維也笑著,“另外那位,就不需要我介紹了。”
“史……史大神。”喬然在史奈良面前站穩後,終於想到一個比較適合表達自己敬仰之情的稱呼,“你……能給我籤個名嗎?”她鼓足勇氣提出要求後,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帶紙和筆。她又尷尬又狼狽,正想向洪秉維借紙筆。尉遲弘已經從口袋裡掏出筆記本和水筆,遞到了她的面前。
“太謝謝了!”尉遲弘的形象瞬間在喬然心目中高大起來。她趕緊請史奈良在筆記本上簽名。
史奈良接過筆記本,唰唰寫下自己的名字。剛才喬嫣一直暗中觀察史奈良,出於對敬仰物件的關注,也有幾分職業習慣。按理說,對於類似喬然這樣的粉絲的熱切舉動,他應該見怪不怪,應對自如了,但是他不時用手摸摸下巴,顯得很拘謹。這是個不擅長與人打交道,且警戒心很強的人,喬嫣對這位著名藝術家的性格作出了判斷。
相比之下,洪瀚就表現得很熱絡,笑聲朗朗。不過喬嫣看得出,他的動作、表情都是職業化的,連笑容也不例外。還有著裝,花裡胡哨的,真是個騷包的男人。
“史大神,你之前在逐浪島音樂廳的音樂會,我們都去看了,你的演奏太棒了!”喬然繼續表達他對偶像的崇敬之情。
史奈良扯動了一下嘴角,勉強而疏離的笑。
喬嫣明白史奈良不喜歡這樣被人追捧,正想暗示喬然別再糾纏,尉遲弘已先一步說:“打擾了這麼久,我們也該告辭了。”
“沒關係的,他們說他們的,我們聊我們的。”洪秉維挽留。洪瀚也忙說,他和史奈良到房間裡去說話,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