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之夜,涼風透心。
一匹雙峰駱駝,一匹單峰駱駝,一匹俊逸白馬,以及一個赤著上身,扛棍子的九尺壯漢。
“為什麼他沒有坐騎。”
楚辭懷中,小白如八爪魚一般摟著他,除卻那一顆小腦袋之外,整個身軀都是縮在紫貂大氅之下,已然是睡著了,微微打著鼾。
小白吞下了以雲中君半身魔軀凝成的丹之後,便是開始昏睡,從理論上來說,實力接下來必然會發生一定進階。
“他喜歡走路。”
問心咧嘴一笑。
旁側單峰駱駝之上的雪清寒,亦是看了眼徒步行走的長孫無空,臉色稍微糾結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做出讓座的無私行為。
“悟空啊,你沒吃飯嗎?再走快一些,天都要黑了。”
問心一副喝水不怕塞牙縫的遭打模樣。
長孫無空微微低著頭,全然不在意問心。
此時的他心情很是焦躁,或者說一路上都很焦躁,因為他的眼中時刻有著三道不同的足跡,這讓他每走一步,內心都需要抉擇下一步該沿著哪道足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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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何風起邊雁,快走踏晚秋。
七日之後,日子已然入了十一月,西北凜冬風寒,吸一口氣都能涼徹透心。
雲國邊境,寒沙城。
當然,這只是昔日雲國之邊境,當下新建之雲國,勢力範圍覆蓋不過三郡五十八城,而且一心向中原富庶之地擴充套件,對於這邊塞小城,並不會急著來爭奪。
而嬴廷忙於中原戰亂,也無暇顧及這邊陲之地,故而一時之間,這等小城竟是成了三不管之地。
邊陲小城,人口稀少,其內建築亦是簡單。
黃昏垂暮,西斜殘陽,簡單的兩層茶樓鋪子,一樓賣茶,二樓住店,四人圍爐而坐,小白依舊還是摟在楚辭懷中,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
這七天來,一直是這樣狀態。
好在,這七天的時間,小白身上所受的傷勢已經基本自愈了,這便是魔軀的強大自愈力,若是換了個其他人經受小白的傷勢,早就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以茶代酒,此番酆都之事,楚某多謝兩位。”
楚辭抬起茶樽,看向雪清寒與長孫無空。
這一趟酆都城之行,若非是他們三個阻攔了雲中君一些時間,事態最終結果如何不清楚,但自己必然來不及救下小白。
“你殺了禹政那老賊,便是為我報了國仇,我助你便是報恩,而且這一路上伱治好了我的傷勢,你我之間,並無虧欠。”
雪清寒的態度,依舊是那般清漠。
這女人給別人的感覺,就是一座望不可及的冰山,似乎天下間沒有任何一位男子能夠靠近。
“禹政非我所殺,他也沒死。”
不是自己做的事,楚辭沒有攬在身上的習慣,哪怕這事在別人聽起來很牛逼。
雪清寒冰眉微凝,下意識看向問心。
這光頭只是桃花眸帶笑,一副‘我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當時明明是問心拿這事來激雪清寒,雪清寒才同意出手相助,順道回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