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夜扯了扯唇，“你也太自私了楊依依。”
“不管，反正你不能先死。”楊依依晃了晃他的手，“我再去熱比牛奶上來。”
“嗯。”
蘇千夜看著她的背影，心口重重的疼了下，眼眸跟著黯淡下去……
他不能先死。
如果他死了，她一個人沒有辦法生活。
可他也不能成為她的拖累，無論如何，這個手術他好像要做定了。
就當是賭一賭。
只是……不是現在。
還有很多的事情等他去做，現在沒有辦法去做手術。
……
深夜，楊依依翻了個身，自然的滾進了蘇千夜的懷裡，迷迷糊糊的睜眼看了他一下，發現他沒睡，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楊依依揉了揉眼睛，聲音糯糯的開口：“怎麼還不睡啊？做噩夢了嗎？”
蘇千夜側眸看向她，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沒有，繼續睡。”
楊依依叮嚀一聲，從他懷裡趴起來，看著他彎了彎唇，“我陪你。”
蘇千夜抬了抬頭，胳膊枕住，凝視著她很是專注，“睡吧，明天黑眼圈開不了工。”
楊依依看著他很是心疼，“害怕嗎？”
方雪不給他催眠了，所以害怕睡覺，怕夢見那一切嗎？
蘇千夜低了低眸，“嗯。”
楊依依靠在了他的心口，“沒事，我陪著你。”
蘇千夜撫摸著她的頭髮，看著天花板帶著一絲茫然，“以前很少夢的那麼清晰，自從事故醒來就變得格外頻繁，你說……是不是我媽在怪我？”
怪他讓楊成毅死的那麼輕鬆，這麼久的時間，都得不到他應有的懲罰。
“不會的。”楊依依抬眸看著他，輕聲的說著，“我相信媽媽一定是個特別溫柔，特別疼愛你的人，如果她還在的話，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滿心仇恨，連自己都忘記了，你說對不對？”
蘇千夜為了報仇，真的犧牲了太多。
蘇千夜看著她忽然一笑：“就算她還活著，估計也不會認識我了，她常常面對著我喊潤軒或者諾塵的名字。”
精神失常，到最後連爸爸都不認識了。
“那，爸爸呢？”楊依依猶豫的問。
爸爸總是清醒的，也支援他復仇嗎？
“我爸？”蘇千夜輕聲一笑，“我媽出事後他忙著照顧，還要在巴黎落穩腳跟，但也是心力交瘁，身體也漸漸不如從前，我能接手的時候就接過來，他專心照顧我媽，沒多久竟然死的比我媽還早。”
楊依依聽著他漫不經心的話語，卻能想到當時的他多麼痛苦。
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倒下了，自己很無助吧？
“至於我復仇……”蘇千夜微微垂眸，掩蓋住了自己的情緒，“他一直覺得造成這一切的是他，他虧欠我和媽媽，卻也不允許我在回來，因為他清楚楊成毅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他不贊成我復仇，我也從未和他說過我的計劃。”
“不過……”他捏了捏她的臉蛋，“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你的出現，打亂了我的一切。”
楊依依呼吸一滯，望著他溫柔的眼眸，輕聲的開口：“你，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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