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這時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向菲特問道:“露露現下在哪裡,是不是又獨自跑出去了,它總是那麼不安分,令人難以省心。”
夏洛特在廳內沒有見到露露的身影,她知道露露非常喜歡在廳裡休息,很少會進入臥室之中,於是便提出了疑問。
“它現在喜歡在我靜坐冥想的那房間裡睡覺,而且幾乎不出去散步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彷彿它自從來到我這裡之後就變了個性子一樣。”
夏洛特聞言忙問道:“露露它沒有打擾師父修行罷,如果發生這種情況,我立即將它接走,絕不會讓它給師父添麻煩。”
菲特聞言忙擺了擺手,道:“沒有,沒有。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它現在變得安靜了許多,也許是到了陌生的地方變得有些拘謹。露露非常聽話,而且從不纏人,絕對是我見過的最乖順的寵物,又怎麼會打擾我呢。
為師現在都有點羨慕你了,竟然能遇到如此幸運的機緣,這隻黑貓絕對是你日後最好的‘伴侶’。”
被師父這樣一說,夏洛特登時笑道:“露露哪有師父說得這麼好,可能因為師父並非它的主人,所以才沒有發現它的那些缺點。如果師父這麼喜歡它,我就把它送給你好不好,反正我還從來沒有送過師父任何禮物。”
菲特也知道夏洛特這是在開玩笑,但夏洛特如今這種說話的方式卻讓她感到頗為開心,畢竟以前的她在自己面前是不會這樣表達感情的,總是顯得過於嚴肅、刻板。
今日這樣的表現顯然證明她那些無意的指點的確起到了作用,讓夏洛特能夠一點點去修正自己性格上那些缺陷,一步步完善自己的人格。
“你敢送師父就敢收,就看你舍不捨得了。”菲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二人這一次言語上的“交鋒”,夏洛特完全落敗。
“看來不能和師父亂開玩笑,若是要將露露就這樣送出去,還真是十分捨不得。”夏洛特暗暗忖道。
“師父,那個...抱歉,其實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夏洛特撓了撓頭髮,尷尬地笑道。
“師父自然知道這是玩笑話,你現在是不是很惦念露露啊,我帶你去看一看它。”
“好啊,我也想看一看它在師父家裡都做些什麼。”
於是菲特便帶著夏洛特來到那間佈下了空間屏障的靜室前方。
菲特當初佈下的這道空間屏障擁有舒展的能力,在施術者支配之下可以暫時“開啟”,令人自由透過,這樣一來就不用懼怕夏洛特前來探望露露了,不然一定會鬧出天大的誤會,說不定會令師徒二人之間產生隔閡。
畢竟無緣無故將徒弟的寵物囚禁起來,這無論如何解釋也說不通。
然而夏洛特此刻卻沒有進入靜室之內,因為她看到露露正象以往一樣側臥在地面上熟睡著,這種時刻她從來不會去打擾露露的美夢。
“它還真是能睡啊,感覺睡眠至少佔去了它生命中半數
的時間。”
但夏洛特此刻卻並沒有看到站在身後的師父微微泛紅的眼眶。
菲特見到露露那安靜的模樣,卻隱隱感覺到它其實並沒有睡著,它只是故意做出這樣一副模樣,讓自己能夠安心,不再為它感到擔憂。
“就算再善解人意也很難做到這種地步,為什麼如此善良的生靈要揹負如此殘酷的命運,無論是滅族之禍,還是它身上那隨時可能給周圍帶來災難的黑暗力量,都令人唏噓不已。
雖然它犯下的錯一定不是出於本意,但那罪過卻很可能會落到它的身上,這顯然並不公平。希望未來它可以尋回自己原本的力量,重新獲得隨意操控暗元素的能力,這樣它便能將命運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裡了。”
菲特如今所想正是露露的心聲,自從得知自己可能會為這個村莊帶來一場災難之後,它就陷入自責之中。
它現在多麼渴望立即奪回屬於自己的本命神通,讓那些麻煩的暗元素不再被它所觸動,它不再想做一個可以被任意支配的牽線木偶,被命運的洪流所淹沒。如果一生就這樣過去,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菲特似乎聽到了露露心中的悲嘆,不知不覺間眼眶已經溼潤。她對露露的經歷與處境感到憐憫,又對它堅毅的心性感到由衷地敬佩。
“它其實一直都不想向命運低頭罷,這可能便是太古靈獸一族最後的尊嚴。”
菲特將已經泛起波瀾的心緒平復下來,儘量不讓夏洛特看到端倪,她此刻說道:“小夏,要不要進去看一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