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此時卻皺了皺眉,神色中帶有一股淡淡的擔憂,道:“青丘國距離此處十分遙遠,即便用御空術趕路,沒有長達數天的跋涉,也是決計到不了的。你的父母會同意你出門遠行,數十日不歸嗎?而且即便是到了那裡,也未必就能讓我恢復記憶,路途當中也許會遇到許多的危險,我們能應付得了嗎?”
“不去試一試又怎麼知道沒法幫你?我去想辦法徵求父母的同意,讓他們允許我外出歷練。而路途上的危險便都交給我來處理,練了這麼多年的功夫,總該是測試自己有幾斤幾兩的時候了。”祁劍的這一番話令朱顏頗為感動,眼圈頓時微微發紅,聲音也顯得有些哽咽。
“祁哥哥,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今年已經是我作為小顏‘主人’的第十個年頭了,我要是對你不好才顯得不正常罷。”祁劍以戲謔的語氣調笑道。
朱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這人真是幽默,不管心情如何,只要聽你開口說話,無論是誰,都會笑出聲來。”
“你這應該是在誇獎我罷?”祁劍大大咧咧地傻笑道。
“當然了,不是誇你還能是罵你呀?”朱顏嬌嗔道。
還沒待祁劍再次開口,朱顏便以無比認真的口吻說道:“祁哥哥,如今你為我所付出的一切,來日小顏一定會加倍奉還的。”
祁劍一聽到這句話,面上立即故意露出了一副“陰險狡詐”的模樣,笑著“調戲”道:“哇,果然做好人就是有好報啊,這位姑娘難道是要以身相許嗎?”
然而朱顏也是毫不示弱,面上現出一抹嫵媚的神色,嬌聲道:“這位公子若是不嫌棄奴家的蒲柳之姿,奴家自然是悉聽尊便了。”
“行了,小顏,你祁哥哥受不了你的媚術。我現在就去找我父親談一談,你就待在我的房間裡不要出去,免得被他人發現你的存在。”祁劍囑咐道。
見朱顏向他頷首示意,祁劍便安心地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向父親每日用來晨讀的書房走了過去。
到了書房門前,祁劍輕輕地敲了敲門,只聽裡面有一道低沉而洪亮的聲音傳了出來。
“請進。”
聽到父親的聲音後,祁劍便推門走入了書房之內。只見一位相貌與祁劍有八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端坐於書桌後方,從他雙目之中透出的兩道精光可以看出其修為頗為深厚。
此人正是當今尚武堂的掌門祁雲飛。
祁雲飛見到走進來的是自己的兒子,面上不禁升起一絲疑惑,沉聲問道:“你今日怎麼沒有去樹林之中修煉?來我這裡做什麼?”
“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來了,自然是有事需要與父親商量。”祁劍正色道。
“你能有什麼事要與我商量的?難道是看上了哪位女弟子不成?”
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如今一看,果然是有幾分道理,這父子倆說話的
方式就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的喜歡插科打諢。
“父親,我可不是過來與你開玩笑的。我是真的有事要與你商討。”
見兒子的語氣的確是認真的,祁雲飛便收起了玩笑的心態,問道:“你想要跟我談些什麼?你長這麼大,好像還從來沒有跟我商量過事情。”
“父親,我想要離開蓬萊,出去歷練一番。”
“什麼?你要離開蓬萊?這明顯是在開玩笑罷。”祁雲飛面露震驚之色,道。
“父親覺得我有必要和你開玩笑嗎?”祁劍正色道。
“既然如此,你總要告訴我出去歷練的理由罷。”祁雲飛的神色此時終於徹底認真了起來。
祁劍雲淡風輕地回答道:“理由再簡單不過了,我自從五歲開始修煉,直至今日,已經整整十七年了。如今尚武堂的劍術與心法,我已盡數掌握,在這裡已然沒有什麼可以令我繼續成長的空間。我現在唯一需要做的便是離開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離開父母的保護,獨自前往大陸上的其他所在。開闊自己的視野,提升自己的閱歷,增長自己的見識。在摸爬滾打之中,尋求再一度的成長,那將是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昇華。這才是我現在應當去做的事,只在原地踏步,終將一事無成。”
“外面的世界困難重重,危險也是無處不在。沒有我與你母親陪在你身邊,你確定可以獨自去面對?”祁雲飛以告誡的口吻向祁劍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