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頷首笑道:“這才對嘛,不必妄自菲薄。不過單喊口號也是沒有用的,一定要付諸心血於修行一途,方能取得成就。你師叔也不是一蹴而就,成就背後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只要你盡全力去修行,終有一天會與我並肩。”
祁劍此時也在一旁插嘴道:“小清啊,你師叔說得確實很有道理,你便照她說的去做,準沒錯的。”
沒想到一句“好話”,又引來了朱顏的白眼。
“不說話難受是罷,不擺起長輩的臭架子,是不是渾身不舒服啊?就憑你還敢叫人家小清?她比你大了整整五百多歲你知不知道,不讓你叫她姑奶奶就不錯了,還得寸進尺起來,真是無藥可救了。”
一頓劈頭蓋臉的斥責將祁劍徹底說懵了,一臉無辜地道:“我的小姑奶奶,我又說錯什麼了?叫你小顏可以,叫人家小清就不行,這是個什麼道理?那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叫,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你自己好好反思罷,我才不會告訴你呢。”
聽著二人有趣的互動,朱清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根本停不下來,感覺肚子都快要被笑痛了。一路歡聲笑語之間,三人已來到了一座位於崇靈教正中央的高塔前方。
只見築成這座高塔所用的材質之中,有些根本是前所未見,與其他建築均大不相同。
祁劍見到這些鑲嵌於高塔頂部,釋放出五光十色華彩的奇異寶石,不由驚歎道:“這些寶石我從古書上曾經看到過,似乎是天界獨有的一種仙石。真不愧是被譽為仙靈的白狐一族,竟然連如此珍貴的寶物都有收藏。”
朱顏搖了搖頭,道:“不就是一些裝飾用的石頭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說罷拋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祁劍,向朱清說道:“我們一起進去罷。”
崇靈教這些高塔形建築的底部,都會有一個拱門任人出入,朱清帶著二人走了進去。一進到塔內,祁劍的雙眼,更是有一種目不暇接的感覺,入眼的一切都是生平從所未見的。
這座高塔的底層是一個議事廳,巨大而空曠,中央擺放著一張長十丈,寬也有五丈的楠木長桌。長桌四周每隔一丈便配有一把同樣由楠木製成內椅子,除了桌子的四角邊緣處沒有擺放,總共是二十六張椅子。
但吸引住祁劍視線的卻並不是這套名貴的桌椅,而是四周牆壁之上,密密麻麻貼滿的壁畫。
祁劍仔細地注視著這些畫上所描繪的人物、風景以及事件,半晌之後,才仰首嘆道:“仙道果然與天界相通,這裡的一切似乎都和凡間格格不入,像我這種俗人,竟有機會來到這種地方,真真是走了大運,結上了仙緣。”
朱顏見祁劍又在那裡獨自感嘆,便湊了過去,詢問道:“你又在感嘆些什麼?怎麼自從到了這裡之後,你就像沒見過世面一樣?”
祁劍搖首嘆道:“像你們這種仙子怎麼會了解凡人內心對仙道的仰慕?這些壁畫乃是傳說中天界遺失的三十三天百態圖,我從古書中曾看到過相關的描述,說一位天宮的仙子,將百態圖盜走,孤身下界,不畏天庭的懲罰,只想將天界的一切展示給下界的人。那本書中寫道這位仙子便是凡間一支古老種族的祖先之一,而我現在才明白,那個種族可能便是你們白狐一族。你們是與天界仙人最為相近的種族。小顏,以你的修為,登上三十三天想必並不困難,但像我們這種凡人,飛昇成仙不過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想。”
朱顏顯然對祁劍的觀點並不贊同,她立即便提出了相反的意見:“祁哥哥,其實我與你很少有意見上的分歧,但現在我卻必須要反駁你的看法。天界並不是什麼不可觸及的聖地,也不是什麼永恆安樂的淨土,它只是三界六道中的一部分而已,唯一優越的一點便是它處於六道的頂端,是福德深厚之人匯聚之地,僅此而已。像祁哥哥這樣的善人,來世一定會轉生至天道。”
祁劍此時插話道:“真的嗎?像我這種人,來世也可以轉生至天界嗎?”
“為什麼不可以?你也和我一樣是修行人,只要勤於積德行善,便定能在天界轉生。但我想與你說的並不是這一點。祁哥哥,我其實去過天界,不周山是連線人界與天界的樞紐,只要靈力足夠充沛,便能以不周山處的時空裂縫為媒介,前往三十三天。” 朱顏將在祁劍耳中顯得驚世駭俗之事,輕描淡寫地講了出來。
祁劍此時又想要插話,卻被朱顏打斷,隨後她繼續講道:“你可知我在天界居住的那短短一個月間的感受?那裡與人間並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生死、貧富、善惡與悲歡離合,樣樣俱在,天人的慾望雖沒有凡人那麼多,但也絕不算少。你我既生於凡間,那便都是凡人,可那些天人的品行,卻未必都在你我二人之上。而且,傳說中的幾位聖人,我在天界一個也沒有遇到,那些聖人聚居於天界的傳聞,全部都是謠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