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開上了一條寂靜無車的道路。老孫忍不住開口了:“這是往那俱樂部去的?不是我膽小啊,姐你得給我透個底剛才那聲響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可是被囚在那暗無天日裡有一年多啊,對那有陰影。”
老孫對不對俱樂部有陰影我不知道,但只知道他終於問出了我心裡頭一直忐忑琢磨的事。因為剛才顏如意通著電話時那聲音實在太響了,哪怕沒開擴音車廂裡的人也都聽見了。
沒想到顏如意突然就像爆竹被點燃了一般怒吼:“你再廢話一句信不信我現在立刻丟你下車!”吼完還用力一腳踹在了車門上。這樣的顏如意是我從沒見過的,即使我與她接觸的少,但看她遇事沉著冷靜又八面玲瓏的樣子,當不會像現在這般衝動。
老孫閉了嘴專心開車,而且把車速提到了五檔。
我剛要去看古羲的臉色就見顏如意回過頭來,直愣愣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發狠:“我不知道你的計劃裡有沒有算到這一層,但他們兩個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無論是誰有事我都跟你沒完。”古羲沒有回應,眉眼裡都是濃郁的陰沉。
顏如意見碰了個冷丁子也沒有再繼續,回過頭後車廂內又再陷入沉寂。
眼看車子開進了半山範圍,我的心裡也惴惴著透過車窗朝前看。畢竟與秦輔雖然沒有顏如意對他那種發小的情感,但也是朋友,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遠處可見半山腳下的樹蔭裡停著一輛黑色的賓士車,顏如意急喝“停車”後老孫一腳剎車踩下,車子都沒停穩她就已經推門跳下了車,疾步衝到黑車前扒著車門敲了幾下又彎下腰看車內,其實我沒下車也看出這黑車裡面沒有人了。
這車應該是秦輔開過來的,我印象中記得他那次去時光傾城就開的這車。但現在車子留在這,他的人去了哪裡?假如說他在與顏如意通話時是坐在車裡的話,看這車並沒有爆炸過或者砸傷的痕跡,那應該不會有事;但回過來說如果不是車子發生了意外,那麼那聲巨響來自哪裡?我的視線忍不住穿過前擋風玻璃而向著蜿蜒而上的那條路看去,最大的可能那聲響出自半山的俱樂部,而秦輔不知為什麼從車裡下了來徒步走上去了。
突聽身旁古羲下令:“開車。”
老孫驚愕地回頭,比了比車外還在發著愣的顏如意,卻在古羲眼神驟冷後顫了顫,二話不說腳踩油門車子衝了出去。
車後顏如意反應過來了在原地氣得跳腳,只聽她怒喊:“賊犢子古羲,你給老孃把車停下來!”但只要古羲不開口老孫也不敢停車,油門加緊,速度越發快了。
從後視鏡裡看顏如意在車後追了一段路就停下來怒的直跺腳,不由對她感到同情。
前方到了進山的崗亭口,橫槓居然還攔在路中央,但是崗亭內卻不見了操作的保安。老孫不得不把車速慢下來,但聽古羲又再下令:“衝過去。”
“啊?衝......衝過去?”老孫有些舌頭捋不順了。
可還沒等古羲有所回應就聽身後汽車引擎聲呼嘯而來,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只見黑色車影從旁疾掠而過。我的目光掃略間看到駕座上的人正是剛才跳腳的顏如意,而那輛黑車也正是停在山下樹影裡的賓士車,先不管她怎麼會有車鑰匙,只聽哐噹一聲重響,前方黑車已經毫無顧忌地把那橫欄給撞斷衝上了山。
老孫看得是目瞪口呆,自嘆不如地嘀咕:“這一個個的——女人全都不能惹啊。”
我暗覷了眼古羲,見他眉色未動像剛才那幕沒發生似的。不過大概知道剛才他下令老孫開車,估計就是留顏如意開秦輔的車上來的。
不過等老孫開著車到半山時我不由怔住,那座無論是從外形到氣度來看都很壯觀別緻的樓宇,此時已經成了一片廢墟。顏如意從車裡已經下來,僵站在門前背對著我們。
我走下車就看到了她正前方一米遠的位置,有一個手機的殘骸躺在地上。
放眼四下不見人煙,但那堆廢墟之中隱約看到有露出來的像是一條人腿。顏如意迴轉過頭來,眼睛已經通紅,對著古羲就大吼:“你害死他了!”
古羲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她身上,悠遠了視線飄於那廢墟之上若有所思。顏如意見他不理自己就更加怒了,彎腰撿起地上那隻手機殘骸就朝這處丟來,大聲質問:“你為什麼要讓他到這裡來?總以為什麼事都按照你算計的來,而我們這些人就要全部圍著你轉,可是你有問過我們的意願嗎?我不知道他們兩兄弟是中了你什麼邪對你這般唯命是從,但是......”
“誒,大姐。”老孫插嘴進來,“你先消消氣呢,這露了一條腿的兄弟好像並不是秦家哥們啊。”事實上應該除了顏如意,我跟古羲都已經瞧出來那躺在廢墟中的人不是秦輔,而且我認為假若秦輔的手機殘骸是遺失在這處的,那麼他就不大可能會被壓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