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撇嘴,沒的話反駁了。心火逐漸散去時想:與他再見後不是被牽著鼻子在走就是像剛才一樣劍拔弩張,雖然最後結果多半還是我弱勢下來,但難有這種心平氣和的時候。
悄看了眼他,我輕聲問:“如果小時候我不學畫畫,是否就是不同的命運?”不會畫畫,那我也不會對圖案敏感,也就不會看出他寄給我信中的碎片,可能他不過是我另一個筆友,幾封信後厭倦了,也就不聯絡了。
這是三年裡我常常在想的一個問題,現在把它問了出來。引得古羲側目看過來,我沒去對他的視線,但能感覺到那幽暗的目光一直徘徊在我臉上,突聽他一聲輕笑:“你當命運這麼容易改嗎?有些東西生來就是註定的,很可能你上輩子也是個畫畫的,在過奈何橋時沒有喝孟婆湯,於是留了記憶到這輩子,你說怎麼逃得開我?”
我有些意外地轉過了頭,沒想到這樣的宿命論會從他嘴裡說出來,一如他給我寫的第七封信裡的那些詞句。而他此時神色變得又諱莫如深起來,眼神中參雜著明淺不一的東西。
心中微動,我再度問:“三年前為什麼你要把我的眼力封掉?”若當真絕情絕義,那第二輪遊戲的懲罰就是如他灌輸給我的訊息般失去雙眼,可是他單單只是讓我失去了曾引以為傲的特殊眼力。
他的答案令我感到意外:“年月長久,你已經太過依賴你的眼睛,從而削弱了自身能力。要想打破這個僵局必須從零開始,事實上潛能與你共生,就跟機器一樣不去運轉就會生鏽,反而越運轉就越靈活。如若不是這般,你也不可能做到附身疊夢。”
聞言不由一驚,“我做那夢也需要用到這能力?”
卻見他輕笑了下道:“夢是你最具體化的表現形式,這種時候自當不遺餘力了。只不過需要你的本元出動,幻影留守,但若有個差池你就可能回不來。”
心頭一震,後脊樑有寒意冒上來,怔怔而問:“本元是什麼意思?回不來的話會怎樣?”
他鎖定我的目光,難得認真地道:“滋生幻影的本尊,簡單來說就是你的元神。如若回不來將永墜無夢空間,再也醒不過來。”
我渾身一顫,不覺後怕。夢了兩回還都是俯身到何知許身上,原來竟然有著如此大的風險。正要張口說點什麼,突聽不遠處樓層電梯傳來叮的一聲,我縮回了話下意識看過去。
本以為會上來的也就是老孫了,可電梯門開后里面竟走出來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護士,她將我和古羲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定在古羲身上口中問:“誰是老常?”
古羲只淡掃了她一眼,一點都沒有要回應的意思。能喊我老常的也就是老孫,我坐直起身詢問:“什麼事?”護士板起了臉道:“齊大生說是你把資料弄亂的,麻煩你給我都整理好。”說著她把夾在腋下的一個藍色資料夾遞了過來,我接過開啟一看,裡面果然是剛才打亂了的資料。護士很酷地丟下一句:“半小時後我來拿。”轉身就走進了電梯下樓去了。
“齊大生?老孫?”我愣愣地去看古羲,那是老孫的名字?他不姓孫?
古羲沒有回答我,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資料夾上,若有所思間氣氛瞬間變了。我也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先不去管老孫怎麼叫齊大生,問題是為什麼他不自己上來而讓一個護士代言?突的手上一空,藍色資料夾被甩在了地上,那些本就沒夾緊的紙張再一次散開在地上,耳旁聽到古羲沉了的語聲:“你用最快速度找出哪張紙有問題,我下去看看。”
208張紙要我立即尋找其中的異常本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我的目光已經本能地在掃略搜尋,就在古羲要一腳邁進電梯時我急聲喊:“等一下!”
他頓停住,此時我已驚鶩地抬頭,張開了嘴卻沒有出聲,目光落定在那不斷上翻的電梯數字上。在剛才短瞬間,我已經找到那疊紙張中有幾張分別用筆圈起四個字——雨田青光!如果這是老孫要給我的提示,那無疑有些晚了。古羲當機立斷回走過來拉了我推開一扇門,門關上的一瞬,電梯抵達的叮聲剛好傳來。
古羲朝我做了個閉氣的手勢,我立即屏住了呼吸。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很顯然不止一人,莫名的空間就多了一種陰寒氣。靜寂中再細的聲音都像是被放大了一般,所以門把旋轉時我的神經都不由緊繃了起來,但緊隨著喀的一聲響,我們這間病房門沒有被推開而是隔壁那間。
突的心頭一震,那間房是何知許的病房!
“部長......”有個極低的聲音剛傳來,就嘎然而止了,之後陷入沉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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