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更震愕的是居然不見有血湧出,是在她用手指輕按了幾處動脈後才慢慢有黑血滲出來。背脊不由發涼,當真應了我心中所想嗎,何知許一夜之間已經因降術而變成了活死人?
我沒得選擇看著青木子繼續動作,她在按出黑血之後就沒再管那處,任由血珠滾落在白衣上,而她又執起了何知許的手腕。如若這是對我的試探,我真的可能已經到了臨界點,手指不自禁地捏住了腕間的木珠。
可當目光觸及何知許掌心時不由一愣,在夢中有看到青木子劃了兩刀放出黑血的,可是現在掌間並無一點傷痕。仔細回想了下,記得青木子劃破的就是右手。
不過我也向何知許的左手探視過去,依稀間也沒有看到掌上有傷。
那個夢反應的事應該是在昨天之前,難道這期間青木子為他用了什麼藥使傷口癒合並且消去了疤痕?還在沉思,突見青木子手起要刀落,我急聲喊:“等一下!”
青木子只動作一頓,眼皮都沒抬就已在何知許腕間劃了一刀,眼看又要下第二刀我再是忍不住捏動木珠,細絲飛射而出。但在下一瞬我全身僵住,因為細絲在飛到半途就像撞上了什麼垂掉而下,那個位置剛好就是屏風倒塌處。
青木子終於抬起頭看向我,唇角露出詭異的笑容:“果真是你。”
這時如果還不知道被下套中計,那我就真的傻了。屏風倒下的一瞬,應該有什麼就像剛才木格門垂落的鐵網一般也被落下來了,只是這東西的材質是透明的肉眼難分辨的。
假如我還像以前一樣擁有特殊的眼力,那麼就不可能上這個當,但是......一言難盡。
只聽青木子又道:“剛才我說對氣味天生靈敏是騙你的,只不過昨天俱樂部裡一共就來了你們三個外人,既然今天你過來總要試探一二。老實說直到剛才我都不太相信會是你,但是與不是也沒關係,反正你今天是走不出這裡了。”
我的眉真正深蹙起來,青木子故意誑我剛才有想到,可看她的架勢並非只像是為了確證我是昨天弄昏她的人。身後的鐵網、這間特殊的和室都像是早有準備,她似乎......想要的是我這個人。腦中尋思片刻就覺此地不宜久留,我手上的細絲鋒利程度她還沒見識過,眼前那無形的屏障我姑且不去嘗試,但割開身後的鐵網或許並不難。
心隨念動,張手一揚就把細線向後射出,準確無誤地勾住了鐵網並且令鐵網應聲而開。青木子臉色一變,突的從何知許身邊向我衝來,並口中喊:“休想跑!”
不知她何時開啟了那屏障朝我腳邊丟來一物,我下意識地低頭去看,見是一個黑色的泥球,那球散發著一股熟悉的奇香。
我本是五毒不懼的體質,可當聞到那股香味時就覺腳上一軟,並且瞬間周身開始麻木。不可避免地摔倒在了地板上,剛好那泥球就在頭旁,突然記起了這是什麼味道了——幽青!曾經我在上面吃過那麼大的虧,居然隔了三年將之漸漸淡忘。
有些發酸地想,那年經歷的很多事都會從記憶裡逐漸淡忘,唯獨那個人,如刀刻一般刻在了心底深處,想忘忘不了,於是,不如去恨。
該死的古羲,你到底跑去哪了?
在我全身僵硬都不能動彈時,青木子走到了我身邊眼中閃過異色,口中喃喃:“你居然能扛得住攝魂香還可以清醒著?”我漠然盯著她,如今只能任她擺佈了。
青木子不過晃神片刻,等回神後竟然彎腰來橫抱我。雖然我偏瘦,但一米六幾的個子怎麼也有百斤不到的重量,她一個女人居然很輕鬆地就把我從地上給抱了起來。沒有意外地朝著何知許的位置走了過去,到得跟前就把我給放在了他身旁。
這時我是平躺在地板上,而何知許是斜靠在牆上,所以我的視線剛好與他垂落眼相對。初看只覺那雙漆黑的瞳仁裡一點波瀾都沒有,他安靜地就像沒有知覺,可突的那長睫輕閃了下。我確定不是自己眼花,腦中沒來得及細想就覺眼前一黑,青木子到了跟前,她手中還是拿著那片薄如翼的刀又在何知許的手腕處劃了一條口子。
與脖頸處的兩條口子一樣,居然也不見有血湧出來,等到她在脈搏位置按了兩下後才見黑血慢慢被擠出。如果黑血是降術的象徵,那現在何知許是毒血被驅除乾淨還是他中的降術比起夢中時更嚴重了?我還正在盤思著,突的青木子拉起我的左手毫不猶豫在手腕上劃下一刀,痛自不必說,血瞬間就湧了出來並且滴落在地板上。
這次我看得清楚,青木子從何知許身旁的一個小盒子裡取出了一根透明的皮管,那皮管很邪門,居然在將一頭往我破開的血口處一放就好似連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