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考量是假若羽就在我的身周,那麼在古羲的地盤上至少能避免被到對方監視。可我細想之後覺得既然羽已經拿捏住了我的七寸,雲南之行勢在必行,即便是仍然監視著我,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謝澤冒出來了。
更何況,我懷疑謝澤不過是他用來測試古羲能力的工具。因為他有更多種方法促使我去雲南,而無需讓謝澤用蠱來害我。
另外那晚拜託張倩把報告交給導師後,導師在隔天就給了我一個電話,又是一番旁敲側擊才結束通話,可我至今也沒找到機會把學校美術系的事跟古羲談。這些我都覺不是特別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心中的焦躁不安壓不下去。
從學校回來的路上經過“時光”,我駐步下來。
今天是週一,下午店內的生意有些冷清,Lisa幾人都站在吧檯邊聊著天,看見我進門都目露驚喜地上前來。寒暄過後,我往吧檯裡看了看問He怎麼不在,Lisa朝著角落裡指了指湊近我小聲說:“不是在那嗎?Alice,我跟你說哦,咱Boss正在熱戀哦。”
我有些條件反射地往後退避了一步,使得Lisa怔了一下,不明所以。抱歉地衝她笑,自祝可與謝澤事件後,與任何人都不願有太過近的接觸。
順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那是“時光”專門開闢的一個角落,當初還是我提議的。是用花藝壘成的一道半封閉式的屏風,然後那邊牆上掛的都是我的畫,如若有人看中想買就會由何知許做中介找上我談價錢。可以說,那裡算是我的一角畫廊吧。
視線穿過花藝,可依稀看到何知許,而他的對座似乎真有一女人身影。突的我想到那日在餐廳“巧遇”他與岑璽同坐一桌,剛剛Lisa又說他處於熱戀期,莫不是......
下意識地就朝那邊走了過去,可當轉過那道屏風,看到的是一張陌生恬靜的臉。
何知許也發現了我,眼中露出驚訝,卻溫和問我:“怎麼過來了?”
我看看他,又看看他對面的姑娘,那姑娘也問了:“這位是......”何知許淺笑著回:“她是我朋友,抱歉,今天我們就到此為止吧,明天再繼續好嗎?”
對方點頭稱好就起了身,我感到有些抱歉,在她走過身旁時點了下頭,她衝我禮貌地微微一笑就果真離開了“時光”。目送身影消失在門外後迴轉眸對何知許道:“是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有,事情也要談完了。”何知許眉眼舒緩了看我,和聲問:“前幾天約你來喝咖啡怎麼沒過來?”我神情一滯,那個下午的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目光微閃後岔開話題:“今天不就來了?”何知許抿唇而笑,與我邊往吧檯走邊問:“還是焦糖瑪奇朵?”
老闆回來了,朝我擠眉弄眼一番就佯裝去廳裡服務了,何知許走進吧檯內,動作嫻熟地拿出咖啡豆來磨粉。
看了片刻,我問:“如果心不平靜應該怎麼做?”
何知許手上一頓,微抬起眼看我,“什麼是你最擅長的?”我想了想,答:“畫畫。”
“那為什麼不坐下來畫呢?”
“心不靜,難以成畫,握著筆我會覺得茫然無措。”這是我這兩天繁複不安的心緒,連最能讓我投入的畫都難以入筆了,老實說,我很慌。
何知許又低頭去調配手上的咖啡了,但口中卻道:“去後面你的宿舍把畫架拿出來,隨便塗鴉也好,試試這個下午結束後,會不會還煩躁。”
我不由疑惑:“這裡怎麼會有畫架?”雖然以前我常在這裡作畫,但都沒有帶過畫架來,大多時候就將就在桌上動筆。何知許頭也沒抬地道:“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等我熟門熟路地來到宿舍,一進門就看到床前熟悉顏色的畫架,與我原來的那副顏色很像,但我的在那次流氓打砸事故中被摔散架了。走近一看,不覺驚異,這根本就是我那一副啊,只是曾經被摔斷的地方有人用釘子給釘了起來,並且將之組合好了。有些位置是我使用久了,表層的漆就脫落了,還有的地方我曾不小心用刀片刻毛過,所以這些痕跡與其說熟悉,不如說是懷念。
到這時我自然記起那會離開萍城回老家之前,有把自己一箱子的“家當”擱在這裡的事了。猶然記得當時秦輔還評價我抱著一箱的破爛,可哪裡想到除了畫架,許多碎了的舊物也都粘合起來,並且整齊地放在那隻紙箱中,畫具則專門用一個紙盒整理了擱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