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謝小琴的臉上一點都沒有驚異之色,反而嘴角牽起了詭異的笑容。忽然間我知道自己像古羲一樣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甚至這個錯連累到古羲!從始至終我都被眼前這張單純的臉給迷惑,哪怕在知道謝天元是她父親,謝福是她爺爺時都還是沒把她划進那一類,剛剛看著她“無助”的眼神仍然在心疼,卻原來真正傻的人是我!
她守在這裡,不是因為她其心單純,而是她根本就知道謝福與謝天元的那些事,也知道這底下有個密室和一扇石門,甚至她也曾進去過。
剛剛就有個最明顯的事實擺在我眼前,我卻忽略了。
空氣中的香味......能致人以幻,使人身體虛軟!那是沐浴露的香。而想必蚊香也是這用途,她從前天夜裡起就已經準備要將我與古羲迷昏,只是沒想到我找她借了蚊香卻沒有去點。
不是每一個來到這鎮的人都是流浪者,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到學校那邊去晃悠,謝家父子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去殺人,那地下圍城的祭盤需要活血要如何獲得呢?答案在這裡。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謝福他們要把郵局改建成旅館,因為不管是流浪者還是過路者,或者是驢友,這個鎮上唯一的一家旅館是必來之地。而剛剛我幫謝小琴撿起的一盒又一盒的蚊香以及那些沐浴露、洗髮露,是她行兇的工具。
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家人啊,如果說謝天元會人心向惡是因為謝福的兇殘從不掩飾,那麼謝小琴恐怕也是這般經歷過來的。
我沒有完全昏迷過去,只是身體發軟的不能動。謝小琴俯身下來時已經斂了嘴角的笑,竟然力氣奇大的把我給拽起扛在了肩上。我在心中苦笑,剛剛還可憐她力氣小,卻原來連我這個人都能扛的動,這還真是對我最大的諷刺。
她一路扛著我進到那間我與古羲剛剛從地下上來的房間,單手拉開隔板後就直接把我丟了下去。從隔板到底下密室地面有近兩米的高度,實打實地我被重摔在了地上,鈍痛從身周氾濫而開。但見謝小琴看也沒看我就轉身而走,先還覺得心口一鬆,可轉念想時臉色就不由逐漸變白,暗暗祈禱千萬別是我想的那般。
但五分鐘後,我又一次聽到腳步聲傳來,心沉到谷底。
這是沉重的腳步,比之剛剛扛了我時還要沉重,甚至放緩了速度,卻目的性明確直向這而來。很快我就又看到了謝小琴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目光劃轉,落在倒垂在那被她扛在肩上的俊逸的臉上。心底某處在鈍痛,是我終究害了你,古羲。
若非我對謝小琴深信不疑,古羲又怎可能對謝小琴失了防心。謝家父子用各種手段都難困住他,最後竟沒想到會失手在一個女人的手上。
估計古羲的體重對謝小琴而言有些吃力,所以她扛著人到這臉有些白,將人往下丟時還踉蹌了下。我眼看著古羲重砸而來,沒有半點驚怕,反而慶幸自己是墊在底下,那種被沉摔的周身骨骼都鈍痛的感覺他不用承受。
當古羲身體重壓在身時,倒是沒有想象中的不能忍受,我想可能是他體積龐大足可包下我的緣故。謝小琴隨之也跳了下來,併到一旁搬來一塊石頭作墊腳石,把上面遮掩的隔板給蓋得嚴嚴實實的。我的目光從古羲肩膀上方穿過,死死盯著她想看她要作什麼。
在隔板蓋好後她將墊腳石又搬回了原處,並且走到了那扇石門前,雙手在上面輕撫。
看了好一會我不由蹙起眉,她好像是在找什麼。難道那扇石門上還有蹊蹺?
念頭剛轉過,就聽細碎的隆隆聲傳來,我驚愕地瞪大了眼。居然從那石門之上漸漸有石向外拱出一塊,不,不是一塊,是接二連三的有巴掌大小的石塊在浮出表面。每一塊之間的間隔距離都差不多,而浮出來的石塊卻是大小不一的。
起初我只是震驚於這石門上另有乾坤,可當我凝目細看那些僅僅浮出寸毫的石塊時,身體裡的血液在逐漸凝固。
準確地說那不是石塊,而是一塊塊印刻在石門上的浮雕,只是在這之前不知道是如何的巧奪天工之法將它隱藏在了石門裡。並非毫無痕跡,恰恰是那些痕跡讓我辨識出每一扇石門的不同,可哪裡會想到痕跡還有另一層意義。
這些分佈在石門上的一塊塊浮雕,對我而言並不陌生。因為曾經它出現在我的噩夢中無數次,正是那些藏於筆友畫中的一個個碎片。這裡出現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假如是這樣,那麼是否意味著其餘那三扇門同樣分佈著這些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