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杖責李自敬,親兵們都驚呆了,那可是闖王的弟弟啊,哪裡能說打就打?
“闖王賜我刑殺之權,難道爾等認為是兒戲嗎?若再不動手,視為不遵軍令!”李炎厲聲逼喝道,看著發愣的親兵,他祭出了李自成的賜劍。
親兵們知道李炎當真做的出來,只能硬著頭皮拱手應命,然後上前壓住死命掙扎的李自敬,扒掉衣裳褲子,拉出了軍帳。
伴隨著親兵擂鼓,後營有些臉面的人全部集合了起來,當著這些人的面,親兵們照著已經被捆在捆著的李自敬的屁股招呼了起來,伴隨著殺豬般的慘叫聲,碎掉的還有李自敬的尊嚴......
“殺了劉顯,杖責李總管,闖王那邊該怎麼交代啊......”張洪看著被打的李自敬,頗為擔憂的詢問道,李自敬、劉顯他是一點不同情,自己作死罷了,可李自成那邊可就不好交代了。
“殺了就殺了,闖王那邊我自會去交代”李炎似乎並沒有很當回事:“不過,還要勞煩張兄據實上報,向闖王講明實情。”
“放心吧,都監的作為俺看在眼裡,自會為都監辯解一二”張洪拱手道。
“這倒是不必,若是讓闖王覺得我有結黨之嫌反而不妙”李炎連忙拒絕。
張洪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便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李炎的講法。
......
次日,闖軍大帳。
李炎鬧出這般大的動靜,第二日整個闖軍都知道了,李炎殺了劉顯,杖責了李自敬,對於這般頭鐵的人物,闖營中人不佩服是不可能的,真是牛啊,殺了劉宗敏的侄兒,又打了李自成的弟弟,這怕是三頭六臂才夠砍啊。
軍帳之中,李自敬趴在擔架上,眼睛已經哭腫了,劉宗敏一臉殺氣的站在一旁,顧君恩則依然老神在在的站在李自成左手,闖軍一干將領也都在,不過神色之間對李自敬的遭遇都頗有揶揄之情。
李自敬也不是個多討喜的人物,畢竟軍漢都是喜歡殺伐果斷的人,而這種優柔寡斷的人物,自然不討喜。
“行了!別哭了,有沒有個男人的樣子?”李自成坐在帥位上,語氣不善的罵道。
“二哥,你要給俺做主啊!”李自敬帶著哭腔說道:“那李炎當著後營的麵杖責俺,這後營之中,俺是沒臉面再待下去了!請二哥殺了那廝,為俺和劉押糧討個公道。”
李自成並沒有說話,銳利的眼神盯著李自敬若有所思。
“掌盤子!劉顯是俺的侄兒,當初也是您的親兵,如今被不明不白的殺了,怎麼能沒有個說法?李炎那廝太過狂傲,必然不能為俺們所用,當下便應斬草除根,若是讓他投了明廷,必為俺們大敵啊!”劉宗敏也恨聲說道。
李自成依然不為所動,只是轉向顧君恩問道:“顧先生怎麼看?”
“書生意氣還是太重,仍得歷練一番”顧君恩淡淡的說道,看不出一絲神情的波動。
“去你孃的書生意氣!這狗廝殺了俺侄兒,也叫書生意氣?姓顧的,俺看你跟那李炎就是一夥的!”劉宗敏聞言破口大罵,書生意氣這個詞不覺得用爛了嗎?
李自成卻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正欲開口說話,突然門衛來報:“闖王,李都監揹負荊條在營外請罪!”
負荊請罪啊,闖營一干將領都一愣,顧君恩也是眼皮一跳。
劉宗敏則是暴怒了起來,手按刀柄,嘴裡恨恨說道:“奶奶的,還敢來,俺這就去砍了他!”
“住手!”李自成見劉宗敏要衝出去,立馬喝止了他。
“李都監何錯之有?速速去掉荊條,讓他進來!”李自成居然笑著說了起來。
不多時,穿著麻衣的李炎便走了進來,甫一進來便跪在了地上,將李自成的賜劍高舉過頭,口中朗聲說道:“屬下貿然而動,殺了劉顯,杖了李總管,傷了闖營的和氣,特來請罪,這是闖王賜劍,無顏再執,一併差遣俱請辭之。”
李自成見李炎這般低姿態,倒是難道笑了出來,開口問道:“李都監知道自己哪裡錯了嗎?”
“擅殺屬官,杖責闖王親弟!”李炎朗聲說道。
李自成聞言佯作憤怒的說道:“你是說俺是那般任人唯親的人嗎?”
“屬下不敢!”
“不敢還跪著幹什麼?起來!俺賜你寶劍,就是讓你專斷刑殺,劉顯此人雖然是俺的救命恩人,但屢次犯禁,難道不該殺嗎?殺了便殺了,何必來這裡負荊請罪?”李自成虎目圓瞪,厲聲呵斥道。
只是這呵斥的內容,讓所有的人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