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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回憶(一)

我又回到了這裡,這被寒冰包裹著的,黑暗世界。

多久了呢?大概十年了吧,在打贏了那個人寄以厚望的傢伙之後,這幅場景,就只在夢裡出現過了,可我清晰的知道,這不是夢,原本黑色的海洋,如今已經顯露出了平地,我用來包裹這片海洋的冰殼,已經被突破了,或者說,一開始,這種程度的封印,就只不過是我自己想當然而已。

那個骯髒的東西,又出現了啊。

我出生在這個國度最顯赫的家庭之中,我的誕生,伴隨著這個世界的祝福,王城之中,處處冰花綻放,那是王國第一次,在雨季,看到雪景,那是世界對我的祝福,大家都這樣說,而我也原是這樣以為著的。

我的母親,是魔女,她在生下我之後,引起了天地的異象,而被王國的大光明神教發現,。她選擇了反抗,最後,帶著艾米雷斯家族的長輩們,一同離開了人世,他是如此告訴我的。

而我,也被下了詛咒,伴隨著規格外的強大的冰霜天賦,我的深處,隱藏著黑暗。他一次次的淨化,最後卻徒勞無功,而伴隨著我一天天的長大,那片黑暗越來越強大,他卻慢慢衰老,慢慢開始力不從心,龐大的消耗甚至讓他提前衰老,開始佝僂著背。而在我七歲的那一年,他把我引薦給了兩個老人,王國大光明神教紅衣主教安南,和王國現任教皇杜立特,也是我的兩位恩師,而這,也不過是悲劇的延伸罷了,我緩緩閉上了眼睛,等待這一次的到來。

......

“梅林?抱歉,這次似乎還是失敗了啊。”一位白髮紅衣老者,拍著我的肩膀,安慰道。

黑暗不復,光明照耀著我的身邊,一片如茵綠草間,兩位老人站在我的身邊。我很清楚,又開始了,那東西一旦釋放,我的身體,乃至一切,都會轉化成黑暗,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太多次,想要結束,唯有兩個辦法。

記憶中的我,帶著燦爛的笑容,對兩位老者說到,

“沒事的,老師,主教大人,我感覺,體內的黑暗,又消散了不少。”

“呵呵,梅林你的天賦,極為驚人,可惜你的母親太過殘忍,哪怕是對教會有怨,也不該發洩在你的身上。”另一位穿著金色長袍,帶著皇冠,持著權杖的老人,也安慰著自己。

我看著教皇和主教重複著已經看過無數次的對話,看著記憶裡的自己重蹈自己的覆轍,卻連阻止的氣力,不,連阻止的心思也失去了,一切都是無法改變的,我早已知曉,只是騙著自己,封鎖著自己而已。

“梅林,你體內剩餘的黑暗力量太過濃郁狡猾,多虧了安東尼這些年幫你壓制住了,否則現在,恐怕你早就被黑暗侵蝕乾淨。”教皇感慨的說。杜立特與安南,是由大光明神教派來的,因為亞蓮公國宗教不顯,但如今,公國裡的大家族,艾米雷斯出了一位叫做安東尼的人,杜立特私下甚至認為,安東尼可能可以接任自己,然而因為梅林的原因,安東尼老相早生,看起來滄桑不已。

“父親......父親他,這幾日,越發的佝僂了,老師,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根治我嗎?”記憶裡的我,繼續著可笑的掙扎。

“哎,你體內的黑暗力量如今已經藏匿起來,我們再繼續催動聖光洗禮你,作用也不大,除非,我們開啟你母親留下的魔源,直接洗禮,但,僅僅我和安南,並不足以完成這個。”教皇嘆了口氣,眼前的梅林,擁有著最傳奇的天賦能力,同時還擁有了魔女才具備的魔源,如此天才,卻受黑暗所染。

“陛下,我們也許可以讓安東尼協同我們。”一旁的紅衣主教建言。

“你是說......把聖洗教給他嗎?”杜立特思慮到。

“有何不可,他本來就是亞蓮公國最強大的教士,而且梅林......”

“可他的妻子是魔女啊......”

“但他親手審判了魔女!在眾人面前,用熊熊烈火燒死了她,而且魔女詛咒梅林,安東尼又怎麼可能留戀!”安南繼續勸到。

我已經不忍看下去了,後面的結果,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然而這是一份詛咒,來自他的禮物,無法逃避,無法退卻,無法掙扎。

記憶的畫面一轉,我躺到了神殿的聖洗臺上,兩位恩師同他一起,站在各自的位置。

“準備好了嗎!安南,安東尼!”杜立特肅穆說到。

“準備好了!”“開始吧!”

三人同心協力,三道聖光照耀到了我的身體裡,我看著它漂浮起來,三道聖光之下,一切無所遁形,一顆核狀物品飛起,散發著不詳。

“魔源出來了,兩位,我要開啟它了,記住壓制!”杜立特天賦催動到極致,強大的聖光一層層剝開魔源。

而在魔源最後一層阻擋被剝開之後,一個黑色的身影,帶著尖嘯衝上天空,

“我恨你們!!我恨你們!!啊啊啊!!安東尼!!!光明神教!!”

我看著黑色的身影,那就是我的母親,雖然我一出生她就死了,但除了這個樣子的她,我其實有見過更多,來自他賦予的記憶。帶著對生者的詛咒,那道身影強悍無比,然而在一位教皇兩位主教的力量下,她節節敗退,我稍稍低下了頭,等待她的到來。

果然,黑色身影無法抵抗三人合力,淒厲的大叫,

“你想締造他!那我就毀了他!!哈哈哈哈哈!!”身影盤旋升空避開聖光,而後傾盡全力,朝著下方的梅林沖了過去。

“攔住她!”杜立特毫不慌亂,指揮兩人在梅林身上,凝成防護罩,卻不防,安南一側,突然火光沖天。

“啊啊啊啊啊啊!!”慘叫間,安南猝不及防,陷身火海,瞬間被燒成了焦炭,梅林的身體,徹底的接納了黑色身影的到來。

杜立特驚愕的看著一旁的安東尼,

“為什麼?”

安東尼不再佝僂著身子,平靜的看著杜立特,

“帶著你的疑問,夥同大光明神教,從這個國都消失吧,走狗們。”

安東尼的身後,骯髒的東西已經成型,狂吠著,衝向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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