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垣縣的城門處傳出了一聲爆響,城門在巨大的衝擊力下不由的發出一聲哀鳴聲。
一名雍軍的都尉站在垣縣的城門後,他的身後是剛剛集結起來一營五百餘人排列成的軍陣。
「嘭!」
伴隨著震天的呼喊聲,垣縣的城門處再度傳出了一聲爆響,大量的土石從城門的拱洞上墜落而下。眾人的心臟也隨之一顫。
雍軍的都尉抬頭看向城門的位置,城門前的兩座井闌,其中有一座已經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井闌上的幷州軍爭先恐後的逃了下去,但是另一座井闌上幷州軍的弓弩手仍舊向著城牆上的雍軍拼命的射擊著。
「嘿哈!嘿哈!」
城門處的惡臭並沒有給城外的幷州軍力士帶來多大的影響,他們撕開身上的衣服,將布條堵塞著鼻腔,仍舊奮力的拉動著手中的撞木。井闌上的幷州軍也成功阻止了雍軍對城下攻城槌的騷擾。
城外的號子聲,一浪高過一浪。數十名幷州軍的力士呼喊著拉起了沉重的撞木,他們一起向後走去,隨後在隊長的命令下鬆開了雙手。
沉重的撞木猛然向前蕩去,鐵製的槌頭重重的撞擊在垣縣城殘破不堪的大門上。
「嘭!」
暴響再度傳出,在數十次的重擊之後,垣縣殘破的城門發出一聲哀鳴,終於碎裂了開來。飛濺出的碎片向後疾速飛去,在城門後方的雍軍軍陣中帶起了數聲慘嚎。
「咻!——」
木哨聲響起,垣縣城外,手持長矛長戟的幷州軍士卒早已是等待多時了。
幾乎就在城門被破開的瞬間。
成千上百的幷州軍士卒已經洶湧而入,不等攻城槌移開,他們就已經舉著長矛長戟,在己方將校的帶領下衝入城中。
氣勢如虹的幷州軍士卒從攻城車的兩旁迅速的湧入了垣縣城城門的甬道內。
「穩住軍陣!」
城門處守衛的雍軍都尉手持長矛,大聲的呼喊著,軍陣中的雍軍都不由自主的喘起了粗氣。
眼前兇惡的幷州軍士卒已經越來越近,喊殺聲快速的透過甬道,貫入了一眾雍軍的耳中。
「放箭!」
雍軍都尉手中的長矛揮下,密集如蝗的羽箭從軍陣後方激射而出。猝不及防之下,最先湧入城門甬道數十名幷州軍士卒登時栽倒在地。
「殺!!!」
但這一切並沒有能阻止幷州軍士卒進攻的步伐。
在振聾發聵的喊殺聲,還有那令雍軍心驚膽顫的木哨聲中,更多的幷州軍士卒從城門外衝入甬道,向著垣縣城內洶湧而來。
一條條不利的訊息傳到了明璁的耳旁,但局勢的崩壞超出了他的預料,此時的他已是無力迴天。
城中的雍軍慢慢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城中指揮的「景興」比以往要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越來越多的幷州軍登上城牆,越來越多的幷州軍湧入城門。四面八方盡是幷州軍的喊殺聲,四面八方盡皆是幷州軍那恐怖的竹哨聲。
雍軍終於崩潰了,連番的戰敗,接連的打擊,讓垣縣城中守衛的雍軍士氣終於跌落至了谷底。
垣縣城的城門被幷州軍攻破。
景興的首級被再度拿了出來,這一次城門後的雍軍看的清清楚楚。景興的死訊如狂風一般在垣縣城中傳播開來,垣縣城的雍軍開始土崩瓦解。
那位奉命守衛的雍軍都尉已經倒在血泊中,一柄鋒利長戟貫穿了他的胸膛。
而他的身前則倒著一名穿著革甲的幷州軍士卒,那名幷州軍士卒圓睜著眼,他的脖頸處有一道血痕,鮮血正從其中緩緩淌出。
這兩名在戰場生死搏殺的仇敵,此刻卻相互跪靠在了一起。無數幷州軍士卒從他們的身旁越過,沒有絲毫的停留。
「萬勝!!!」
擁擠在城牆馬道上,正準備支援城上的雍軍將士們,也聽到了來自南城門幷州軍的怒吼。
一名渾身染血的傳令兵,跌跌撞撞的跑上了城樓,大吼道:「南城門被幷州軍士卒所破,都尉明柏戰死。」
聽到傳令兵的稟報,明璁渾身一顫,他此刻的眼前盡是搖動的黑色旌旗,盡是那尖銳的,一聲接著一聲的哨音。
明璁失魂落魄的摘下了頭上鐵胄,其實他早就失去了勇氣,他早就知道了垣縣防守戰的結局,這一切從昨晚夜襲的失敗就已經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