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鐘,民政局會開門!”君子蘭臉上的冷漠即將無法正常掛著的時候,她只得匆忙扔下這句話,轉身逃進了臥室。
偌大的起居室裡,只留下一臉悽然悲涼的柳下惠,怔怔站在原地。
清晨,臥室裡淺色窗紗垂著,窗戶開了三分之一,風微微吹動垂著的窗紗,說不出的悠閒慵懶。
雲滄海緩緩睜開眼,春日暖陽露出一抹微笑的金黃,透過半開的窗照射進房間,灑落在床前,她覺得頭有些隱隱的疼,渾身痠軟無力,復又閉上眼躺了一會,感覺稍微緩過神的時候,再次睜開眼,入眼的房內佈置……
手指輕敲額頭,她細目微眯,仔細回味,昨晚,霍靖琛,家宴,鑑定紅酒……
哎……真醉了。
心裡暗叫一聲‘慚愧’,她不是沒有酒量,可惜家宴上大腦只顧高速運轉應付楚**導致沒怎麼吃東西,空腹飲酒是大忌,何況鑑定紅酒連喝幾杯,不醉倒才怪啊。
搖搖頭,她啞然失笑的一手撐著床準備起身,只是隨著身子微微一動,身上蓋著的絲被就緩緩滑落……下意識的低頭……薄被下空無一物……她霎那間驚的跳起來,只覺得眼前滿天星星,腦袋嗡嗡的,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繼而又醒悟自己身無寸縷,慌忙倒下拉起絲被圍在身上,驚慌失措的手探出去摸索手機,腦海裡只有四個大字——完了完了!
但是,依稀記得放手機的位置竟然空空如也,她不由得轉過頭去,就看到床頭櫃上擺放著男女共飲一杯焦糖瑪奇朵的照片,那是霍靖琛臨離開芝加哥的前一晚,兩人散步到一家星巴克時拍下的。梭巡的目光繼續遊移,竟然沒有發現自己的衣服,更詭異的是連昨晚自己拒絕換上的那套衣服也不知去向。
但枕頭旁邊卻有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淡紫色襯衫,咬咬牙,興師問罪的心加上胸中熊熊的怒火,讓她顧不得思考太多,就抓起衣服穿了上去,她得趕緊洗漱一下,趁怒火最旺的時候去收拾某人。洗完澡,拿浴巾隨便的裹在身上,吹頭髮的過程裡,她不經意的看向鏡中,只一眼,她就無法控制地張圓了嘴——鏡中的她,脖子上、鎖骨上滿是吻痕。
洗漱完畢,她裹著浴巾對著那件襯衫沉吟,若是裹著浴巾下樓,沒準就在算賬過程裡春光乍洩,若是穿著襯衫下樓,霍靖琛比她高很多,這衣服下襬剛好到膝蓋,雖然底下同樣是空空如也,但相比之下,總是比裹著浴巾或者披著被子要利索些吧?
算賬的強烈念頭讓她顧不得那麼多,遂穿上襯衫,披散著頭髮,赤腳衝到了門外,說實話,整棟房子空間這麼大,若是一個個地方的找過去,估計得找到下午了。怒火伴著怒氣,讓她不管不顧的先跑下客廳,因為,客廳裡至少有倆熟悉的保姆不是?
腳尖踩向客廳的入口時,霍靖琛的背影最先映入她的眼簾,她立即發出與形象不符的怒聲低吼——“霍靖琛!”
“霍靖琛你滾過來!”
然而,剛吼出兩聲,第三聲就被她自動自覺的嚥了回去,臉上的表情像看到鬼似的露出大愕,“蘇……崖?”原來空曠的客廳中不止霍靖琛一人在,看見她下來,正坐在沙發上的蘇崖像突然被人在嘴裡塞了個鴿蛋一樣無法反應,表姐脖頸上那些礙眼痕跡讓他很快揉揉眼,發出不敢相信的問句,“表姐,你們昨晚真是我想的那樣?”
‘那樣’倆字所包含的資訊量,讓雲滄海無地自容得恨不得變成透明靈魂飛走。
“梓恩,你還好吧?”蘇崖對面的位置上,又響起一把熟悉的卻帶著痛楚的嗓音。
雲滄海愕然轉頭,卻差點一口鮮血從嘴裡噴薄而出,“霍——靖琰?!”喝酒誤事,真是至理名言,穿成這樣被人發現留宿霍靖琛家裡,傳出去真是英名不在晚節不保啊。
霍靖琰努力擠出一絲苦澀的笑,“昨晚你說過會給我電話的,我是凌晨一點回到市區,去你家找你你不在,也等不到你的電話,打你電話又一直不通,就,很擔心。”還很氣憤,很絕望,很想撕碎這屋子裡的一切!
沒等雲滄海反應過來如何接話,客廳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
“夫人您好,這邊請。”隨著荷姐激動的禮讓聲音飄入耳中,雲滄海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只一眼就面色丕變,絕望的看向霍靖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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