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這幾個月擔心死我了!”一直守著“禾氏”的月盈見了秦頌,竟激動地要落淚了,她與其他丫鬟不同,“禾氏”是各方訊息的中樞之地,她空知道小姐的行蹤經歷,卻沒辦法及時上去幫忙,只能坐著乾著急。
“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嗎,放心,與殿下同行還是很安全的。”秦頌扯著謊話寬慰道,實際上,正是因為與周天熠同行,她才遇到了較之行商所不遇的兇險,但這些就不必與月盈多說了,結果是她安全地回來了,這就行了。
月盈點點頭,算是安下了心,給秦頌沏上茶後,她就把“禾氏”這兩個多月的經營情況簡單地同自家小姐說了說。
“哦?陛下想向‘禾氏’買季仲淵和季宛央的情報?”秦頌歪著頭,饒有興味地問道,這可是好訊息,一來說明周天磊對這兩人的瞭解極其有限,二來,他們這邊就能控制這份情報對周天磊的輸出量,“好好查,查到了也捎一份到昭王府來。”
秦頌原以為要調查惜晴這樣的宮人,依著“禾氏”的力量定是手到擒來,不想月盈卻告訴她,與惜晴相關的情報需她親自找王君若拿,秦頌露出了詫異又疑惑的表情,王君若給這情報多上了一層鎖,莫非這惜晴不是一般人?
不管她有多好奇,王君若此刻不在近前,也無濟於事,秦頌要來筆墨,當場就寫了封信讓月盈寄給王君若,之後便去了黑市珍寶最集中的金頂黑殿。
“才兩月未見,戰總倒是變得越來越見外了。”秦頌與黑市主人戰戈是老關係,上去熟門熟路就打起了招呼,戰戈一身金裝,看著就是滿堂生輝的有精神。
“秦小姐在豫巖風起雲湧得了全綵,日後可要照看我這小鋪子一二。”背手立著的戰戈笑道,他是八面玲瓏的黑市主人,東南西北風都吹不倒,秦頌這般只帶了幾根刺的開場白,算是朋友間的客氣了。
“不敢當,京郊黑市日進斗金,秦頌還指著戰總不要嫌棄我那小鋪子呢。”秦頌同樣笑著言說,如今的生意場,這類吹捧式的寒暄已經是一道必不可少的程式了,她無意與戰戈再進行這種充滿了水分的對話,身形一斜,在擺滿了珠寶珍品的屋子裡邊踱步,邊觀賞。
秦頌沒有見過太后真容,越挑禮物越沒譜,最後索性自暴自棄起來。
太后為難了祁妃娘娘,太后的兒子之前又為難了她,還差點讓她被打死在大牢裡,她是著了哪門子的道選個見面禮選了一天啊,隨便丟個大金簪子過去不就行了。
她又不是為了討好太后,不過終究還是敬她為長輩,所以真誠地表一份心意。
禮物沒找著,秦頌倒是瞥到了角落裡的一塊玉料,綠得剔透無瑕,是上好的翡翠,就好似……她的手摸了摸自己左手腕上的玉鐲,這玉料的玉質與周天熠送她的鐲子太像了,彷彿就是渾然一體的。
“戰總,這玉料我要了,開個價吧?”秦頌問得果斷乾脆。
戰戈一直跟在秦頌身後,注意到她方才摸手鐲的動作,就知自己留這塊玉料是留對了。
“怎麼,不賣?”戰戈久久沒有說話,秦頌回身看去,戰戈此人視財如命,她已經做好了被他狠宰一刀的心理準備。
“不,美玉贈佳人,這玉料就送給秦小姐了。”戰戈不緊不慢地說道,眼中有幾分真摯,抬了抬手,已有人來把玉料妥善裝箱。
“秦頌不覺得天上會掉餡餅,戰總,說說條件吧。”秦頌嘴角噙著笑,銳利的目光掃過比她高了一個頭的戰戈,如果不是要錢,那肯定是要別的東西。
戰戈有一瞬間被面前女子的目光懾住了,他緩了口氣,雙手一舉表示投降,玩笑般說著,“秦小姐說的對,天上當然不會掉餡餅,這玉料已被我用去打了個玉鐲,也未必值原先的價了,秦小姐你看……”
原來是在等著自己開價,秦頌嘴角的弧度放大,她真是多慮了,戰戈還是那個視財如命的戰戈,“黃金萬兩。”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