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家客棧的一間寬敞客房之中。
捧著一雙法器級別的月白色靴子,李雲動有些不知所措,他帶著仙紫在潮州各家商鋪裡走了一個遍,最終仙紫自己開口,挑了這麼一雙素履,其上繡著一點青絲錦雲。
這雙靴子,本身就是一件法器級別的存在,價格更是讓李雲動嘴角抽搐了一下!
仙紫坐在床邊,一雙無暇的玉足安靜地並排擺在地上。
“你心心念唸的鞋子來了!”
仙紫此刻沒有戴帷帽,一張秀絕天下的俏臉倒映在李雲動漆黑的眸子裡。
她此刻有些揶揄地看著他,似乎心情極好,以至於連語氣都帶著一絲罕見的俏皮,想要戲耍一下他。
李雲動此刻有了少陽真氣,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近乎絕情禁慾,而是逐漸回到正軌,變回一個血氣方剛的十六歲少年!
他以前是什麼人?他是一個被貶之後還能閒適地養花養草,吟詩作賦的人,是那個被曾經的李秋螢視為自己暖陽的小哥哥。
就算沾染了太陰,接觸他的人都會逐漸發現他和那些修煉陰毒功法,甚至邪修有著本質的不同。
他是一個知道四季,甚至懂得風花雪月的人!
這才是本來的他。
為何天魔子那般張狂灑脫,因為嚴格來說以前種花養草吟詩作賦的那個凡人少年是天魔子,而不是覺醒了太陰之後的李雲動。
太陰李雲動永遠不可能去做這些“無趣”的事情!
他身上這種表面淡漠,實則多情的割裂感,是林紫瑤口中“多說點話”的抱怨,是虞梨兒口中熱愛寒冬的梅花,是長孫明珠的信任,是王子明以心相托奉為知己的根源。
“仙紫,我能問一下,你為何當初一定要跟隨我嗎?”
李雲動沒有立馬動手,而是看著那雙清冷澄澈又帶著一絲絲仙狐特有的嫵媚的眼睛。
“因為一種我不知道的關係,讓我覺得和你呆在一起很舒服。”
和真正的人類不一樣,仙紫心如清水,向來有話直說,她的話再荒誕不經,李雲動都相信,因為仙紫不可能說謊,也不懂說謊,或者仙紫不知道為何要說謊。
歡喜就是歡喜,悲傷就是悲傷,厭惡就是厭惡,她要麼一直不言不語,一旦說話,就一定是真話。
哪怕有些話讓李雲動尷尬,她也直言不諱,
比如有一次她冷不丁開口:
“天魔子喜歡我,其實就是你喜歡我對嗎?”
李雲動在這種問題面前真的會一敗塗地。
只不過聰慧如她,跟著李雲動久了,一些話也不說了,但是那也只是她發現說了某些話題後李雲動情緒會有些異樣。
仙紫這回答讓李雲動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卻無法迴避一個事實,那就是兩人的關係真的很莫名其妙,在一些啼笑皆非的緣由下越走越遠。
“好。”
李雲動微微一笑,他相信仙紫,似乎也下了某種決定,就像一種根本逃不了的荒誕命運。
在仙紫錯愕的目光中,他俯身而下,單膝跪地探出一隻手,然而在接近那已經觸手可及的小腳時,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仙紫低頭看著忽然停住的李雲動。
她的心無法理解李雲動的緊張,無法理解人類的複雜情緒,但是可以感受到那滾燙的心跳。
“你為何緊張?”
“因為這一穿可能就回不了頭了。”
李雲動低著頭,他的手微微顫抖。
“不喜歡可以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