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白牙鏈輕微搖晃,在篝火映照下折射出橘紅色的光澤。
披著狼皮大氅的魁梧身影,靜靜地站著。
沒有任何掩飾的動作,甚至還擋住了洞穴唯一的出口。
但方才那些對闖進巢穴入侵者極為敏感的哥布林,卻沒有任何一隻發現了他的存在。
彷彿在心中預設他就應該在這裡,是整個山洞的一部分。
當然是故意而為。
【野蠻人】
【悼霜縛誓者】
作為一名已經完成轉職,踏入了“超凡”領域,真正意義上的高階職業者。
弗岡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不收斂聲息,隱匿身形。
哪怕只是單純站在這裡,什麼也不做。
那無數獵物臨死前的哀嚎餘音,所縈繞凝結而成的森冷殺氣。
便足以讓眼前這些懦弱單薄的劣化綠皮,仿若被狼眸鎖定的雪兔,淪為連逃跑都不知道的痴愣蠢物。
來自霜苔高地,代代棲長於雪原深處的野蠻人部落。
他沒有如紐姆城學院裡的老學究那樣淵博精深的學識,也不懂得什麼“教學流程”、“授課模式”。
他只知道。
在怒吼與肌肉的碰撞交融之中,一個人是何種性格,習慣怎樣的戰鬥風格,又有著如何的技藝,乃至是未來可能達到的天賦潛力。
都如同冰雪之上,升騰熱氣的鮮紅血液。
清晰可見。
眼前名為“夏南”的黑髮青年,單論戰鬥技巧,或許對於絕大部分外行人,或者一般冒險者而言,算是不錯。
但放在自小於巨熊和冰蟒的廝殺中長大,飽經冰暴磨礪的高原部落人當中。
並不多麼出奇。
縱使是對方之前在戰鬥中用出的,很明顯已經練至“精通”級別的斬擊類戰技,也沒有讓他臉上產生什麼波瀾。
只是獲得職業等級前的基礎罷了,沒什麼好多說的。
但唯有一秒。
整場戰鬥過程中,最微不足道的那麼一秒。
當弗岡親眼看到夏南因腳下苔蘚滑倒,身體失去重心。
卻又利用手上的臂盾撞擊身側牆面,改變身體摔倒方向和速度,從而規避敵人攻擊的時候。
他那仿若寒泊般的冰藍眼眸深處,閃過一縷微芒。
“有點意思。”
狼吻交疊,毛氅表面的銀白細絨在微風吹拂下輕微搖曳。
消斂的氣勢與存在感,如火焰般再一次升起。
他邁動腳步,朝著場上五官凌厲的黑髮青年走去。
……
棕褐色的厚實皮靴猛地踩下,將地面上滾落的哥布林眼珠碾爆,濺出粘稠液體。
【青松】已然入鞘。
夏南略微喘息著,上前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