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一臂之距後,高城把瘋子給先託了上來,旁人我一起合力將人給翻了上來。但覺繩子一輕,高城竟然又跳下水去,我怔怔看那漾開的漩渦,他的人已不見。
不過轉瞬耳邊又有人在喊:“看那!快,把救生圈扔過去。”
循著視線看過去,在十幾米遠處有人從水裡冒出。幾乎船上我所認識的人,全都在水下!謝銳、落景寒、曲心畫三人幾乎是攪成一團,也看不出來誰在帶著誰,突的水下冒出一人,我定睛而看,正是高城。他游上前拉開了落景寒的手,將曲心畫給帶了往船邊送,然後再返轉去接落景寒和謝銳兩人。
看著這情形,不由慢慢眯起了眼,阿蠻呢?
從他們僵硬的行動而看,落景寒本身中毒不說,謝銳與曲心畫也似乎受傷了,否則無需高城這樣一個個來回地去接。我能想到會傷他們的就只有之前狂嘯而出的阿蠻,可是這所有人中不見阿蠻。瘋子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阿蠻不可能撇下他不管。
正思念間,突的水中爆出一聲響,一條黑影脫水而出,在空中旋轉一圈,落下時點在漂浮水面的救生圈上,又再拔空而起。只不過幾個回落,人就到了近前,我見機把韁繩甩過去,他在空中一把抓住,也不用我去拉,直接自己借力回到了船上。
他穩住身形後一個箭步衝過來,彎腰去探瘋子的呼吸。事情緊迫,我還沒來得及去探看瘋子情形,只是在將人拉上來時有觸及他脈搏,能感覺到在跳動。但見阿蠻探指過後就去拉開瘋子衣服,還沒等我看清他所欲為何,突聽旁後傳來異動,直覺回頭。
看到高城幾人都已上岸,曲心畫縮在他身後雙手抱肩渾身顫抖,落景寒滿臉是水僵站在那搖搖欲墜,被高城扶了一把才站穩。唯獨謝銳一人倒在地上,卻沒人上前攙扶,他的眼鏡也不知去了哪,頭髮覆在臉上很是狼狽,直直而瞪向那處,“寒,為什麼?”
“為什麼?”落景寒重複他問,轉而怒喝:“我也想問你為什麼?是什麼泯滅了你的心,讓你忘了與城哥的兄弟情誼,去聽令一個瘋魔了的女人?你所做的一切要置城哥於何地?”
“他該死!”阿蠻陰惻惻的聲從旁而起,我心頭一沉,沒反應過來已見黑影從側疾速閃過。他掠向的是謝銳,帶了殺氣,出的是殺招!但就在離謝銳半米之處,高城身形掠動攔住了,兩人誰都沒有開口,一個攻一個防圍繞著謝銳而展開。
只聽落景寒在道:“他鐵了心要拆散你跟小夏,城哥你又何必再保他。”
到此我若還沒看出他們之間有罅隙,真的是腦袋抽了。然而不單單只是罅隙如此簡單,落景寒前後的話,再聯想之前在操作室時他與高城的對談,似乎有些事已經昭然。
但是我這刻根本靜不下心來分析,因為阿蠻出招,招招都是殺招,他是真想置謝銳於死地。能致使他如此的,只有瘋子。我甚至都不敢低下頭去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瘋子,明明探到還有脈搏的,他......怎麼了?
視線下移,從瘋子沉閉著眼的臉上往下,當視線觸及到他肚腹處時,瞳孔急劇收縮。轉而我瞪大眼,那是什麼?趨近俯視,在瘋子的肚子和小腹處冒出兩個黑色三角,那材質像及了鐵片金屬,血已將他衣褲染紅,可因之前被外套遮著沒看出來。等等,瘋子有穿一件很寬大的外套,這金屬三角是怎麼插進他肚腹處的?
我略一遲疑伸手而觸,只剛剛碰及就聽落景寒在旁急喊:“小夏,別拔!”驚異抬頭,見他跑過來對我搖頭,“不能拔,拔了會血流不止,船上的醫護裝置來不及搶救。”
心沉了沉,我問:“這是什麼?”就我剛才觸控的感覺,又並不是金屬的鐵片,材質有點像塑膠。落景寒眼神縮了縮,答:“塔羅牌。”
我怔住,是牌?那瘋子肚腹就露了這麼一個小三角,豈不是幾乎整張牌都插進去了?等等,他說什麼牌?塔羅牌?我環轉回頭,看向那處垂倒在地的謝銳。
d組,一個人一種身份。
高城是堪輿師,落景寒是通訊師,曲心畫是藥劑師,這些我都親眼目睹見證過。包括秋月白的巫師身份,也與她本身表現的相一致,唯獨謝銳的身份,我一直沒想明白,直至這刻,恍然而悟。
塔羅牌,占卜師。
名為占卜未見得就一定是占卜,也可以是......飛牌如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