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雷管這樣的卒子肯定不止一個,他那裡會抓十個人,別的卒子也一定會抓相應人數,而為求管理統一,魏東肯定是固定這幾天在林雅收人,然後送到上面坑口。而底下接應的人,也會在這固定幾天守著接收人,他們屬於運輸者。
我們要做的是守株待兔,而許玖更提出我跟她一同當餌,假裝是被上面送下來的“羊”躺在石板上,三個男人藏在暗處。看看運輸者第一步是怎麼處理“羊”的。
與許玖並排躺在滑坡下的石板上,並不覺得緊張,因為高城與陸續他們就隱在暗處。不出所料,等了幾分鐘就聽到男人的語聲由遠及近。我豎起耳朵想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可聽了片刻發現並不能聽懂,用的是一種特殊語言。
到了近處,有目光落在我們身上,從聲線判斷來人有三個。交流的語調顯得有些興奮,立即就有人來拖動我的胳膊,本還以為就這樣要拖走,可忽然覺得氣氛有異,空氣中有乙醚的刺鼻氣味。我還在遲疑要不要將計就計被迷暈,已然聽到兩聲慘呼,睜眼看到高城幾人已經將那三名男子放倒在地。
嘆了口氣,看來只剩武力解決這一條路了。不過也大致瞭解這些運輸者的操作程式了,因為怕送下來的人有反抗能力的,所以一般會先用乙醚再加固迷昏然後再拖向深潭邊用竹筏載走,同一時間也是確保外來人無法獲知向內的路線。
我有預感那條幽徑隧道並不如想象中的簡單,否則剛才瘋子與魏東被送進去一來一回應該很快,可這三人卻花了將近一小時左右的時間。被制服後,嘰哩哇啦聽不懂他們在喊什麼,想過很多可能就是沒想到會語言不通。
但見陸續一拳砸在其中一人肚子上,發狠威脅:“別給我說鳥語,爺要聽漢語,要沒人會說,拳頭就不長眼了。”說完就要一拳再揮過去。終於其中一人喊:“等一等,我會說點漢語。”雖然語調生硬,但還能勉強聽懂。
這時旁邊一人突然指著陸續驚喊著什麼,之前說自己會講漢語的人面色一變,細看起陸續來,轉而目光驚懼不已。
我微皺起眉,從這三人的面部表情分析,似乎認識陸續。陸續也不是反應遲鈍之人,眸色立即變深,只聽許玖突問:“你們是不是原本生活在黑竹溝裡的土著人?”
那人轉過眼再看許玖,怔了怔。許玖反而笑了:“阿續,原來是老朋友。”陸續應:“看出來了。”剛才聽許玖講述黑竹溝故事時有聽她提及那裡面本有個土著部落,但在幾十年間被這神秘組織給控制了。所以這三人必然曾在當初黑竹溝裡與陸續他們碰過面。
土著男人在認出陸續和許玖後,情緒不再像之前那般激動。沒人想在這浪費時間,所以二話不說壓了三人往水潭邊走。到水潭處,果然見有兩條長約三米寬六七十公分的竹筏用繩子系在那塊豎石上,兩根竹竿則插在潭水中。
顯然一條竹筏載不了這許多人,我們得分成兩批。雖然這時三個土著人看似老實,可後頭是水路,難保他們不出么蛾子。但還是得靠他們把我們給撐過去,所以不能直接把人綁了或者敲暈了,只能在後面見機行事。
分配自然是陸續與許玖一條竹筏,他們那邊配備了兩名土著人,那個會講漢語的也一起。我和高城以及落景寒一條竹筏,由一個土著人撐杆,安排在後出發。
大約明白許玖那條竹筏撐離岸邊時,她向我看過來眼神的意思。他們與那會漢語的土著人不說有交情,至少交涉過,由他們打前戰,能在必要時控住形勢。
我們的竹筏暫時還沒動,剛才土著人就解釋過幽徑隧道有段向下的坡道,假如兩條竹筏離得太近容易觸碰出事故。所以一般都是等前一條竹筏進到隧道,後一條才起步。
等許玖與陸續幾人的竹筏消失在隧道口後,我們這條也出發了。撐杆的這個土著男人手臂很粗,一看就很有力量。而他的經驗也很足,由於隧道口小,竹筏頭必須筆直地才能進入,所以這時就得靠撐杆的技術了。
當竹筏頭筆直對準隧道口時,我就向裡探看,卻發現前面那條竹筏離得很遠了,似隱似沒的。不動聲色地回頭去看高城,兩人對視後目光斂轉開,我悄悄握住了拳。
十分鐘後,我冷笑著看全身變成落湯雞的土著男人。他躺在竹筏上,水一口一口往外吐,臉色慘白。按理像他這種以水為生的人水性很好,不可能會淹水,可水性再好的人也經不起把頭沉在水底,腳被倒吊在上。就知道必然有詐,果然十分鐘左右到了一處平緩水域后土著男人突然撐杆往水中扎猛子,可他再快也快不過高城。
就在他落水霎那,高城扣住了他的兩隻腳踝直接往上一提,倒吊著掛在水中。男人拼命掙扎著想要冒頭出來,高城卻不讓,直到他掙扎不動只見水面冒泡時才把人拖上竹筏丟在那。走在險途,前不知有多險惡,我不會婦人之仁,所以不覺得高城的作法有何不對。土著男人勢必得真吃到了苦頭,才知進退取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