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突道:“直接定罪吧,罪證已經確鑿。”
“不,你胡說,哪裡來的罪證?”
高城沉冷而道:“你殺死死者的是一把長約三四十公分的大鐵扳頭,如此大的工具你不可能把它隨身攜帶。而在把人從麵包車裡卸下來後,死者因為頭部血流不止,半小時後就斷了氣。死亡時間出乎你意料之外,導致你並沒將人送往目的地給李博士,選擇就地掩埋,而你出於謹慎,同時將那把兇器也掩埋了,所以在死者屍體範圍區域內,一定能找到那把鐵扳頭。你說那上面會不會有你的指紋和死者的血跡呢?”
張繼聞言立即走出門,對著門外守著的刑警下令:“立即去屍體掩埋現場搜查兇器。”
魏東的臉色已變得殘無人色,眼中露出驚懼和不信:“你們怎麼可能會知道?”
我暗歎了口氣,心說:因為你遇上了高城,這是你最大的不幸。我的能力單單隻能利用畫影所見的場景來震懾他,而高城卻在短時間內已然透過已有訊息判斷出了死者死亡時間、魏東的心理、以及殺人兇器和掩埋地點。
梁正也用驚異的眼神看高城,顯然他並不知其厲害。
魏東要比想象得來的頑固,即使明知已經露餡了,可仍然緊閉了嘴抵死不說。高城驀的一聲笑,在壓抑的氣氛顯得特別怪異,魏東立即問:“你笑什麼?”從他表情可看出,此時他對高城已經非常忌憚。
“我笑有人已經是棄子,還自我感覺良好。你覺得就算沒了這罪證,把你釋放出去了,那上頭還會再用你嗎?”高城輕描淡寫地下了一個餌,魏東果然上鉤:“胡說,我是中堅份子,上頭不可能不用我的。”高城諷笑:“那恭喜你啊,希望晚些你因為殺人罪被判死刑時,你那上頭還能伸手來救你。或者,”他頓了頓,“把你的屍體也提供給那李博士。”
魏東從椅子裡驚跳了起來,汗如雨下。
我心中微動,似乎他對那李博士非常害怕。靜默回流中,沒人開口,氣氛一度訝異沉窒,無論是張繼還是梁正都是明眼人,魏東的心理防線已經被高城攻得步步潰散,他撐不了多久了,不過時間問題。
而在門上咚咚兩聲敲響,一位刑警在外匯報:“張局,梁隊,兇器已經找到。”
魏東徹底嫣了,癱在了椅子上,大口喘氣著問:“如果我跟你們合作,能不能保我的命?”他的目光直盯在高城臉上,高城眼眸一斂,莞爾:“當然。”
須臾之間,一場心理戰結束了。
我和高城先走出了審訊室,具體情況還是由張繼和梁正去審問筆錄。在走廊裡看到面帶笑容的落景寒,我一點都不訝異。本身這就是演給魏東看的一場戲,剛才故作刑警彙報的人正是落景寒,而他時間拿捏的剛剛好,對魏東的心理作了最後一擊。
根本就沒有那個兇器的罪證!
應該說,兇器真就是那麼一個大鐵扳頭,但不可能會掩埋在屍體旁。不過是在我與高城共同情景重現那幅場景過程時,乘著魏東震驚對他下了個心理暗示,讓他自己也以為把兇器一同給埋了。而張繼與高城共同處理案件多次,都無需眼神傳遞,已然知道該怎麼做。
沒過多久張繼就出來了,面色沉冷看向我們,說了三字:“靈石澗。”
我沒明白,詢問:“魏東的意思是他們把人送進了那裡面?”
張繼點頭,“他說有特殊道口能進到腹地之內,我去辦手續,申請把人帶上領路。”
在落景寒解釋下,得知靈石澗是林雅的一個景區,在一處溼地公園內。據說有三個泉眼,還有一條深潭水澗,其中有塊巨石被稱為靈石。而魏東帶我們走的卻不是正門,而是一條河道,而河道的對面是溼地公園的荒蕪地帶。河道邊有隻木船被塑膠薄膜覆蓋著,揭開來裡面划槳都齊全的,但因為船身不大,一趟這麼多人恐怕不妥,分了兩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