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曲心畫 (第1/2頁)

等過一會,我開始後悔,怎麼就答應他跑這守墳的?原來不是我不怕了,而是因為剛才他在身旁才有那心思傷春悲秋,這會他不在了,那風吹在身上都覺陰森森的,松樹遮影,簌簌而動,像暗藏在陰暗角落的獸,滿是惡意且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有冷汗從額角滾落,心頭撲騰跳得厲害,恐懼這東西一旦冒出壓都壓不住。幾乎想起身撒腿而跑,但一來黑漆漆的山路難辨,二來我發現自己已經腿軟了,三來......守了這麼久到底還是想等來結果的。

高城一去不復返,我縮在樹影裡煎熬著。懷疑他是故意把我一人扔這了,又搞那什麼鬼名堂的測驗。咬咬牙,倔脾氣上來,今兒還就不想讓他瞧扁了。

既然眼睛睜得再大都無從在漆黑裡辨影,不如斂神靜心閉上眼。偶爾作畫心頭浮躁,我就盤膝靜坐,心緒慢慢可平復,這也算是畫者的自我修煉方式。

雜念被摒棄,耳旁靜謐偶有鳥叫,心緒終至寧靜。夜風拂於面上,涼意涔涔,卻不再能擾動我,所以當有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時,我甚至可以豎起耳朵去判斷那頻率是否是高城的。答案是:否!

夜深露重,漫山孤墳,會是誰在走來?

愈來愈近了,我屏住呼吸睜開眼,不知是眼睛適應了黑暗還是什麼原因,依稀可見有道身影。不對,為何對方的方向竟是朝著我這來的?那小女孩的墳墓該在三四十米之外啊,這距離這濃黑度,我不可能看得清人影。

越覺不對勁了,幾乎可確定那人影是衝著我這位置而來,而且身影偏矮,不是高城!

該怎麼辦?腦中閃過各種念頭,是走還是留?突的一聲嘀咕傳來:“咦,人呢?”我心頭一恍,遲疑地問:“曲心畫?”

“真在這?出來吧,不用等了。”

我卸了防備疑惑地從樹蔭裡走出,沒等我出聲而詢,曲心畫就道:“童子涵在山腳被城哥逮住了。”心中一沉,真的是小童!

當童子瑤的名字出現在那塊碑上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小童,然後高城說要在這等,唯一能想到會可能來的人也是小童。下山的路上,曲心畫走在前面我跟在後,她的腳程很快,四下漆黑一點都不受干擾,我卻有幾次都踩到樹枝踉蹌。走了十多分鐘,就被她落開了一段路,依稀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了。

又一次踩到石子頓了頓,再抬頭已不見前方身影,一下慌了,再顧不得其它放開嗓喊:“曲......曲心畫?”第一次喚她名字,感覺有些怪異。但聲音揚出去,卻四下仍靜謐,聽不到任何回應。我驀的反應過來,從之前藏身位置到山腳不過百米距離,十多分鐘的腳程就算不能抵達山腳,但也應該能依稀看到道口。

這鳳凰山上可能徑道狹窄,樹影重疊遮天,但山道口還是寬敞的,而且松樹稀疏。何以周遭變得越發濃郁幽黑了?沉吟了下,朝著曲心畫失去影蹤的方向又走了兩三分鐘,終是確定我迷路了。

心裡憋著火氣,無理由判斷曲心畫的行為,除了高城授意還能有別的情形?他竟在這種地方給我出這樣的題目考驗。可這刻,即使有火也沒處撒,事實就是漆黑深夜,我獨自一人在荒山孤墳間迷路了。

咬了咬牙,憑生出一種孤勇。從兜裡摸出手機,按啟開機鍵,之前聽了高城的話將之關機了,開出來發現電還有兩格。點進通訊錄,略一遲疑按了高城的名字,但語音提示對方手機處於關機狀態。我扯了個嘲諷的笑,就知道他會阻絕我的退路,而且既然題目出來了,沒到最後,就算是打通了他電話,也不會中場停止的。

翻找手機內軟體,找到手電筒按亮後,見光束雖小,但還是能照清身前。辨認了下,發現已經脫離山道,走至墳地間了,一塊塊墓碑就在腳邊凌立,而腳下踩的正是某塊墓碑後的石板。心漏跳了半拍,連忙走下,對著墓碑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無從辯知方位,只能盲目地選一個方向走。然而半小時後,我仍在徘徊,確定不是原地環繞打轉,也沒遇上聽聞中的那種“鬼打牆”,可就是無論選擇什麼方位就是找不到上山時的那條山道了。不得不承認,視覺受阻盲目後,人的判斷力幾乎為零。

手機上手電筒那個軟體特別耗電,兩格電眼看見底,我一發狠索性關閉了。既然視覺有等於無,那還不如盲走。一下遁入黑暗,眼睛微晃,沉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席地而坐,沉想這刻局勢。自從嘗試畫影后,很多東西呈射到我腦中就變成了畫,假如鳳凰山是幅畫的大局,而我現下就是其中的一個點,經過的路就是點的軌跡。我需要做的就是將這軌跡在腦中勾連起來,這說簡單不簡單,但說複雜卻也不復雜,因為我會腦中成影。既然都能透過所吸收到的訊息,反射別人影像,何不試試自己呢?

閉上眼,心緒沉定,隨著時間流轉,我看到了自己的腳在邁步,軌跡模式啟動。手無意識的在地上划動,尤其當與曲心畫會合後開始行走的路線,我尤為著重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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