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住雲曦的再三懇請,刑如意只得陪她來參加這個所謂的家宴,其目的,也只是陪著雲曦來見一見她口中所說的那位故人。
初春時節,園子裡本有些冷清,可隨著這些盛裝打扮的夫人、小姐的到來,整個園子都變得五彩繽紛,熱鬧起來。一時間,倒讓人覺得春光乍洩,眼花繚亂,就連蝴蝶都被吸引,早早的飛進了園裡來。
刑如意選了個雖然僻靜,但視覺良好的角落裡站著,一邊品著香茗,一邊觀賞著園子裡的各色美人。正瞧的高興時,卻見雲曦領著一名婦人走了過來。
那婦人一身素衣,與這滿園的夫人比起來,顯得稍有些寒酸了些,加之容貌只能算是清麗,便越發的顯不出她來。
“堂姐,允我為你引薦一下。這位,就是曾經幫我看診的如意姑娘。如意姑娘,這位是我的本家堂姐,雲珠,也就是雲曦口中那位想要求得變美之方的故友。”
“夫人好!”
聽完雲曦的介紹,刑如意衝雲珠點了點頭,算是見面禮。雲珠也同樣以點頭之禮回應,起身時,還謹慎的看了看左右,然後對如意說道:“此處說話有些不便,如意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否隨雲珠一同換個地方。”
“如意今日前來,便是為見夫人,夫人若是覺得此處不便,自然可以更換一處更適合說話的地方。”
刑如意說著,往後退了半步,示意雲珠先行,她與雲曦隨後跟上。
雲珠抿了抿唇,揀了園子中一處小徑走了過去。刑如意半低了頭,扶著雲曦一塊兒跟了過去。再抬起頭時,已到了一處半是遮擋的涼亭之中。
這雲珠看上去似那種保守溫婉之人,但開口說話,卻顯得有幾分強勢,倒是不如雲曦來得討喜。
就此時來說,刑如意扶著雲曦才剛剛站定,那雲珠的兩隻眼睛便牢牢的鎖在刑如意身上,焦急而又迫切的問了一句:“姑娘平日裡是如何保養的?怎的這面板看起來竟比雲曦的還要好些。姑娘雖容貌不敵雲曦,但面板如水,光滑細緻,倒是給這清秀的五官平添了幾分美麗。特別是我這種樣貌的,對於姑娘你,難免要生出許多的羨慕與嫉妒來?”
刑如意看著雲珠,一時竟不知她剛剛的這番話是在誇自己好看,還是說自己難看。想懟回去吧,覺得有些不妥,可若是不懟兩句,自己心裡又不怎麼爽快,索性也就不去接她的話了。
“堂姐說話怎的還是如此冒失?如意姑娘今日前來,可是為幫著堂姐你的。”聽見雲珠方才的那些話,雲曦也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請堂姐仔細琢磨一下方才自己說的話,若是覺得不妥,就趕緊給如意姑娘道歉。莫要因為自己說了不當的話,錯失了眼前的機會。”
雲珠脖頸微梗,本想辯駁幾句,可再想想雲曦說的那些話,便忍著將頭低了下去。
“雲珠向來不會說話,若有不當之處,還望如意姑娘不與雲珠計較才是。”
“夫人客氣了。”
刑如意淡淡的回了一句,抬眼時,順帶著開啟了鬼目。目光掃過雲珠的臉龐,只見一團暗紫色的霧氣籠罩在她的臉頰之上。若說黑氣是鬼氣的話,這暗紫色的霧氣就是發自內心,盤踞於人臉之上的妒忌之氣。尤其,當雲珠的目光落到雲曦身上時,她臉上的那股妒忌之氣便會比之前稍強一些。
看起來,雲曦的這位堂姐,對於雲曦的感情,倒不如雲曦對她那般維護。
眼瞧著雲珠如此,刑如意當下也有了新的主意。她輕輕咳了一聲,將雲珠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個兒身上。
“若是夫人不提,如意自個兒倒是沒有注意。難不成,如意的面板真有那麼好嗎?”
“若單論這五官長相,如意姑娘倒是不比雲珠強到哪裡去。只是這面板,雲珠當真差了姑娘許多。今日既將姑娘你叫到此處,雲珠也就沒打算瞞著姑娘。我家相公新近瞧上個丫頭,那丫頭,相貌一般,唯獨面板細如凝脂,讓夫君他愛不釋手,痴戀不已。不僅生了想要將那丫頭納入房中的心思,甚至還想休了髮妻將其扶正。”
雲珠說著,挺了挺身子:“聽雲曦提過兩句,說姑娘是做胭脂水粉買賣的。到了此時,也請姑娘別再賣關子了,你這保養面板的方子值多少銀子儘管開口。”
刑如意倒是沒有料到雲珠會如此“直接”,微微一笑,沒有作聲。旁邊的雲曦倒是又急了起來。
“堂姐這般說話,莫說是如意姑娘,就是雲曦聽了心裡都會有些不大舒坦。如意姑娘她是開胭脂鋪子的沒錯,但堂姐你今日不是站在如意胭脂裡,也不是如意姑娘的上門之客,還請堂姐你萬萬莫要忘了。如意姑娘她,今日是被雲曦請到府中來的。”
“有分別嗎?”雲珠挑眼瞪了一下雲曦:“如意姑娘是胭脂鋪的掌櫃,這個雲珠沒有說錯吧?”
“沒有說錯!”
刑如意微笑著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