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這名男子互相看著,他是一臉古怪,也隱隱露出一種責備我的意思。
他喝了一口酒,看架勢是壯壯膽,又問我,“兄弟,你誰呀?沒看我先來的麼?”
我被他問的特別想笑,不過細細一琢磨,自己咋回答?確實也不是寅寅的啥人。
這時候寅寅幫我一個忙。她醉歸醉,也知道我來了。費勁的坐起來,又一下子撞到我懷裡了,摟著我說,“冷詩傑!”
我索性就著我倆這個“曖昧”勁,就事論事了,跟男子理直氣壯的說,“沒看出來麼?我是她男友!”
男子臉有點紅了,絕不是酒勁上頭了,他這、這的結巴一小會兒,又一扭頭,說他朋友叫他,先走了。
我心說算他識相,不然還在這再耍無賴的話,我拿酒瓶輪他。
我也把這事一筆帶過去了,又搖了搖寅寅,問她喝這麼多幹嘛?寅寅嗤嗤笑了,不讓我搖她,說沒事。
隨後她盯著我問,“冷詩傑,你說當警察是不是特沒勁?”
我懷疑她咋了,突然對職業生涯失去信心了呢?我猜一定是那兩個案子搞的鬼,我就順著往下安慰著說,“案子是省裡結的,聽我的,別太較真了,以後機會多的去了,咱們一定盡職盡責,維護社會安定。”
寅寅噓我,只是她這幾聲聽著像催尿似的,我都有些難受了。
寅寅嘆氣又說,“我以前覺得,當警察特別的女漢子,而且有正義感,但實際怎麼樣?對了,冷詩傑!你是學醫的吧?”
我連忙搖頭,雖說醫和法醫只差一個字,但差別大了,一個針對活人,一個針對死屍。
也不知道寅寅看沒看到我的舉動,她又從我身上爬起來,拄在桌子上自顧自的往下說,“算起來我抓過不少兇犯了,有個別的還是連環殺手,一個人殺掉五六個人,可結果呢,他是捱了一個槍子死了,只痛苦兩三分鐘就痛快的走人了。那些死者家屬卻一輩子都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這不公平,這種便宜不該出現在這種事情上,那些兇犯應該遭受到更嚴重的懲罰,我們卻一直沒有!”
我是很仔細的聽著,接話說,“古代有,比如凌遲。”
寅寅呵呵笑了,說凌遲算什麼?看起來很可怕,兇犯是被切的只剩骨頭了,但他受刑前後只是肉體痛苦了,在心裡想過他的罪惡,贖罪了麼?這有點治標不治本了。要我說,人活著有很多選擇,生存卻只有兩個基礎,溫與飽,對那些罪大惡極的兇犯,就應該把他們關到鐵籠子裡慢慢餓死,要麼就把他們丟在寒苦之地,只給單薄衣服慢慢凍死,他們在這種煎熬下才真的會悔悟,知道他們生下的罪惡。
我覺得寅寅是胡言亂語了,說的怎麼都是刑罰方面的事了,這玩意都是上頭制定的,跟我們沒太大關係。
我沒法評價啥,就沒接話。寅寅又撲到我懷裡,帶著倦意問我,“冷、冷哥,知道麼?我省裡有朋友,聽他說,刀疤臉他倆,最後不會死刑,最多是個無期,可笑吧?”
我被刺激到了,也反問了句什麼?我真不知道省裡怎麼想的,為何會給刀疤臉這連環殺人兇手這麼輕的刑罰。
可等我看著寅寅時,發現她竟然睡了。
我特想把她弄醒了追問,不過想想算了,她能睡不挺好麼?等明天醒酒了,啥煩惱都沒有了。
我也不在酒吧待了,背起寅寅往外走。
只是我這做法讓很多人誤解了,他們都看著我起鬨,還有人吹兩下口哨,喊撿屍啦!
撿屍這個詞我聽別人說過,說白了就是在酒吧把爛醉如泥的女子帶到酒店開房。我是真沒這想法,也懶著跟他們解釋。
這期間也有人特意跑過來,拍我肩膀啥的,我是悶頭最快速的離開了。
我叫了一輛計程車,想送寅寅回家,只是我光記著寅寅住在秀月小區,具體那棟樓就不知道了。
我沒法子,讓司機先開車,我趁空掐人中,把寅寅弄的稍微醒了。
現在的寅寅太鬧了,告訴我具體樓號了,又要撓我。趕巧的是,這期間我還接了個電話,是孫佳的。
她問我今晚有沒有空,來她那坐坐,還說這都好幾天了,也沒見我有啥信。
我今晚都喝了一頓酒了,另外還得送寅寅,沒這個心情了,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寅寅家住頂樓,這把我累的,揹著她上樓,最後腿都軟了。等開門時,我都懵了,還摸自己兜找鑰匙呢。
不過我很快反應過來了,心說不對,這不是我家。但剛才這麼一弄,我發現兜裡有個小塑膠包,印象中,我可沒這東西。
我先顧不上,又從寅寅身上找到鑰匙,把門開啟。等放她平躺在床上了,坐在床邊吸根菸緩緩時,我又把這小塑膠包拿出看看。
這玩意跟泡麵調料包差不多大小,裡面有一截樹枝,這樹枝挺一般,但中間多了一個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