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陽手指頭握的咯吱作響。
實在是喪盡天良。
這是把對他的氣撒到旁人身上了。
他拿出手機給韓冬打電話,讓幫忙查徐小英夫婦就診醫院的資訊,如此這般的交代一下,然後掛了電話隨著梁西回了廠裡。
車間秩序井然,雖然是休息日,不過加班的工人很多,這樣到月底時會有一筆額外的加班績效工資。
見到高城陽回來,大家都笑嘻嘻的打招呼。畢竟幾天不見,高城陽走時又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兩輛警車帶走的,雖然明面上沒人說,但私底下這些閒話都是見風長的瘋傳。
高城陽與劉鑫元兩位車間的高階工的矛盾更不是一兩日就積攢下來的,大家都知道高城陽這次是栽到劉鑫元手裡了,不過沒辦法,社會就是這麼的現實,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劉鑫元現在正在勢頭上,他想踩誰自然都是可以的。
高城陽的人緣在車間一直很好,見他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大家都有些鼓譟的歡迎,有兩個他的室友還吹起了口哨。
“陽哥,回了?怎麼樣?局子的滋味好受不?”
“聽說警花們都很漂亮,小高這麼有魅力,有沒有豔遇呀?”
大家肆意的調笑著。
高城陽也不生氣,平日在一處都是這樣說說笑笑過來的,他下工這麼久,這群貨回來不調侃他倆句才不正常。正是工作間隙的休息時間,一時車間很是熱鬧。
“安靜!”車間的廖工頭突然喊道。
大家被打斷,都回身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就見車間主任廖水平跟著劉鑫元來車間視察。
劉鑫元依舊標誌性的西裝套裝配皮鞋,可能因為天氣實在悶熱,他的西裝外套被脫下來,搭在他另一位小跟班的手肘中。高城陽一看到他,眼神更變得深沉幾分。
梁西站在高城陽身後,小聲道:“剛才簽到本上還沒有他的名字呢!這貨肯定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是來存心找茬的。”
話音剛落,廖水平已經先一步走過來了,因為背對著劉鑫元,他一直對著高城陽使眼色。
“高城陽你可終於來上工了。”他走到高城陽所在的工位,嚴肅的說道。
廖水平帶了高城陽多年了,一直跟高城陽的關係不錯,且他人也實誠,平日對手下的工人並不苛待,大家都喊他廖頭。可是自從劉鑫元升任部門經理之後,由於劉鑫元特別的針對,時常就弄些明顯欺負人的事派到高城陽頭上,讓他也夾在中間很是為難。不過高城陽懂事,懂得以大局為重,多數時候都忍下了,如此都被廖水平看在眼中,是以他對高城陽額外又多幾分賞識。
“無故曠工,這周你就不要調休了,今天開始就上班多加幾天班趕上。”廖水平道。
對於他這麼明目張膽的放水與維護,劉鑫元非常不滿,他陰陽怪氣的道:“廖工,這高城陽已經連續曠工七日了吧?按照廠裡的規定,必須扣除全部的績效獎金,捲鋪蓋走人!”
劉鑫元從與高城陽目光接觸上,就一副恨不能生啃了高城陽的模樣。關於他對高城陽的刻意構陷,不僅沒有成功,而且還燒著了表妹師曉菁的手,聽說這臭蟲請了一位有名的大律師要反訴他,他的氣可想而知。
“沒有七天,今天才第六日,而且我前天回來廠裡已經向廖頭說明情況,請過假了。”梁西急忙道。
“是的,是的,他們幾人出現一些意外狀況,鑑於幾人平日積極地工作表現和嫻熟的工作技術,我們小組研究決定讓他們幾人用假期補回,並且扣除他們這個月的全勤績效。”廖水平趕緊道。
劉鑫元陰翳的斜他一眼,“你們小組?不包括我嗎?”他道。
劉鑫元是他們部門的頂頭上司,若要論起來,這件事情是一定要報備給他的,廖水平頓時不說話了。
“高城陽、梁西、梁小北這樣的工人工作態度一直不端正,時常曠工,給廠裡帶來的影響非常不好,必須全部開了,今天就捲鋪蓋給老子走人。”劉鑫元咬著牙道。
工人們都屏氣凝神的看著眼前的狀況,明知道高城陽這是明火執仗的欺負人,但大家都不敢吭聲。
高城陽與劉鑫元兩人之間暗暗的霹靂火花所有人都感覺的到。
自從看到劉鑫元,高城陽頭頂的邪火就一陣陣亂竄。他自己誤打誤撞的踏上了一條修仙路,電子廠的工作早就不打算做了。即使連累到梁家兄弟他也沒怎麼在意,因為他早就打算為梁家兄弟在玄氏財團謀一份職務,想來以他跟玄箴的交情,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看著劉鑫元還是這樣大言不慚的拿著失業危機踩自己,他心中的怒火更是一簇一簇往上躥。
“小英姐的燒烤攤是你乾的?”自從看見劉鑫元,高城陽就一直默默地瞪著他,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直到所有人都把該說的話說完,他才終於出聲。
“不是怎樣?是又怎樣?你管的著嗎?”劉鑫元一副小人得志模樣,笑嘻嘻的道:“那小破攤早晚是個散,早散早利索。”
高城陽的眼睛一瞬間變得赤紅。
空氣逐漸變得燥熱,所有人都擦起頭上的汗珠,心道今日的天尤其的悶熱。就在此時,就見一道快如閃電的人影倏忽飄到車間大門口,劉鑫元就正揹著手站在那處。
人影閃過,劉鑫元只來得及叫一聲,人就被掛在了天花板上的電扇上。
大家倒喘一口氣。
因為那風扇還在嘎吱嘎吱的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