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會作詩了？”突然一個空靈縹緲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
高城陽渾身猛地一震。
這裡竟然還有別人！
還是個女人！
“誰？誰在說話。”高城陽駭的連連後退，他一邊左右四顧一邊伸手往下身捂去。
沒錯，他還裸著。
話剛問完，他感覺身邊一陣風起，漾起濃密的雪霧。那雪霧快速的聚在一起，在空中盤旋，眨眼間旋成一件雪白的帶著厚厚茸毛的大氅。那大氅成形後在空中微微一抖，高城陽突然覺得身上一陣溫暖，那大氅已經齊整的穿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他還保持著雙手捂襠的動作。
高城陽都看愣了，他瞧著自己摺疊在一起的雙腕上瞬間多出的闊袖，他有些懵。
“大人，您回來了。”女子聲音柔柔，給人一種纏綿悱惻之感。
隨著女聲的出現，天邊最後一縷金色的霞光裹著絕美的麗影翩躚而至。
高城陽騰出一隻手使勁擦眼睛。
他看到了什麼？
九天玄女下凡塵？
“大人，小欖冒犯了。”女子踏雪無痕，來到高城陽身邊兩步遠的距離盈盈下拜，儀態纖纖。
“大人依舊和原來一樣，還是不愛穿衣裳。”見高城陽定住不動，女子又微微歪著頭看他，巧笑著道：“可是咱們白華山跟以前不一樣了，這裡冰凍起來了。”女子話未說完就伸出手為高城陽整理他大氅上的褶皺，“咱們白華山變得這樣冷，小欖想著大人總有用得著的時候，就早早的縫製了這件雪袍，等了這許久，終於等來了。”
話音落，女子手上的動作也停了。
“挺合身的，大人你喜歡嗎？”
這女子逆在霞光中，高城陽一時看不清她的面貌。但從她的言行體態及說話的儀態，高城陽斷定這是個十六七歲的古裝麗人。她穿一身玉色紗衣，烏髮盤著繁複的髻，髻上綴一圈明珠。她低頭為高城陽整理衣裳，頭頂就正好抵在高城陽肩頭，那珠子顆顆渾圓，在霞光下熠熠生輝。高城陽看的尤為仔細。
山風之中，女子衣角翻飛，紅金的霞光為她周身鑲上一道亮邊。
這分明就是乘風而來的九天玄女呀！
“你是誰？”他嚥下一口唾沫，慢慢從女子手中拽出衣角。
“我是小欖呀！大人不記得了？”女子柔柔道。
在做夢，在做夢，我這是夢中夢。
高城陽一個激靈醒過來，忙低下頭閉上眼默唸。
女子噗呲一聲笑出來，嬌俏著語調，“大人！”她輕聲道，滿滿的撒嬌意味。
高城陽心裡明白，他這雖然是夢，但他確實遇到高人了。因為，自從成為夢者，他幾乎天天入夢，不是別人的就是自己的，經過這些日子的見證，他的夢沒有一個是虛妄的。
見高城陽不睜眼，女子又嘆息道：“大人說的對，就是在夢中呢！”她伸手拉扯了一下高城陽的一邊衣帶，有些悲傷的語氣道：“大人現在是不記得我了，也是，畢竟過了這許久了。”
“大人，咱們這山是不是很不一樣了？”
“大人放心，我一直在這處替大人守著呢！”
“大人？您怎麼不說話？”
女子一直自說自話，高城陽根本沒有插話機會，這時聽她突然問道，高城陽趕緊道：“這位美麗的小姐，我想你是弄錯了。”他伸手指指自己，又指指女子，道：“咱們不一樣的，”說著又摸自己頭髮，他理的是現代男子普遍的短髮，“我是超現代人，你是古代人，即使在夢中，咱們也不是一個朝代的。你要找的人或許跟我長得很像，但不是我。”說著他開始脫衣服，道：“這是在夢中呢！我一點兒也不冷，不用穿的。況且這衣服不是給我做的，別讓我弄壞了。”帶子解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什麼，又有些羞赧道：“我沒有衣服穿，你先避一避，我這就給你脫下來。”
聽他言語，女子的雙眸就染上水光，她幽幽一聲嘆息，道：“就是給您的，您留著吧！”說完又深深看高城陽一眼，“大人快回去吧，今日是月晝的最後一日，一會兒太陽下山，這山裡就會陷入月夜，月夜與月晝一樣，會持續一個月的時間，處在月夜的白華山很恐怖的，能別出來遊蕩就別出來，就是夢中也要遵循。”女子說完轉身而去，走了兩步想到什麼，又回身拋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給高城陽，“對了大人，這個應是您的東西。”
高城陽一把接住，還來不及低頭看，那女子又伸手一揮，長袖伴著她嬌柔的聲音打來：“大人，那山洞能保護你，快回去吧！”
女子衣袖柔韌有勁，打在自己胸口如棉花一樣輕柔，高城陽覺得胸口一緊。
那女子已收回長袖，同時自己突然化成一隻巨大的玉色鹿，隨著天邊最後一絲霞光沉入地平線，玉色鹿驀地消失了。
同一時間，躺著石洞內的高城陽猛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