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藤根部受創,大小藤蔓紛紛迴護,包裹高城陽的那根老藤也反應迅捷,突然就鬆散了糾結在一起的藤蔓,猛地把高城陽拋向了空中。
突如而來的失重讓高城陽連連哀叫。
天也!這最起碼七八層樓的高度,就這樣被摜到地上,少不得一個全身粉碎性骨折。
老乞丐這次卻並沒有袖手旁觀,他呼呼幾掌打出去之後,一個飛撲躍向高城陽,穩穩的接住人落在地上。
高城陽從他懷裡爬出來,腿都軟了。
真是要了老命了。
他肩背上的鮮血被甩下來,滴入地面,立馬消失不見。
他慢慢的爬起來,老乞丐已經嘻嘻笑的指著藤蔓罵起來:“你看那慫貨,比你還慫,它跑了。”
高城陽隨著老乞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赫然發現那藤蔓果然維護著自己的根系,慢慢的往別的櫸樹上攀爬纏繞而去,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已經離他們兩人越來越遠了。
“怎麼回事?這藤蔓也有腳嗎?”高城陽問道。
“修到了一定時候,該有的就都會有了。”老乞丐感慨著,“這棵娃娃藤有千年之久了,要成人形也快了。”
高城陽咂舌。
果真萬物有靈。
看著娃娃藤遠遁的藤影,兩人沉寂一刻,老乞丐又突然道:“今日沒有收穫,你還有五天的時間,五天後你那小妹妹的解藥就斷了,你好之為之吧!”他似乎看不到高城陽的慘狀,無事人似的拍著高城陽的肩頭,提醒道。
高城陽疼的又一陣呲牙咧嘴。
他這次裸身上陣,且面對的娃娃藤更奸猾,是以他傷的比昨天還重一些。經過今天兩個小時的歷練,他的臉又腫脹一倍,脖子中一條蛇形深痕似乎已經把他的頭顱與身體分離。他全身血淋淋,昨日已經結痂的傷口又被重新打破,痛感自然又加倍。
實在悽慘的不得了,老乞丐只能亦步亦趨的攙扶著他。
“回去臥床休息一下,力氣恢復的差不多了就再來,我看這藤蔓不錯,很適合跟你這樣剛入門的夢者切磋,共同修煉。”老乞丐一邊走一邊悠悠道。
高城陽大怒,一把甩開老乞丐的手,道:“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沒看到我傷成什麼樣了?周扒皮也沒有像你這樣的。”
老乞丐呸的一聲,罵道:“本事沒有,脾氣好大,弱雞成那樣,隨便一個人類就能要了你的命,竟還妄想著逆著天命去救人,我勸你趁早死了這顆心。”他說完背轉身子,大步往議事廳方向走去。
高城陽是個兩面派。
人軟他硬,人硬他軟。見老乞丐也怒了,他果真就慫起來。
“太爺爺你別走呀,我練!我練還不成嗎?”他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了,快步跟上老乞丐。
老乞丐冷哼一聲,雖然沒有說話,到底臉色緩和不少。
兩人進了木門,老乞丐引著高城陽來到議事屋前面的一個角落,指著安置在一個几案上的一張彎彎繞繞的鬼畫符,道:“這是你獨自進來這裡的法門,你現在熟記了這線路圖,下次進來時想著咱倆的契約,然後心中默畫這圖就行。”
高城陽試著在心中對著畫符描繪幾遍。
自從吃過那呦呦果,他的記憶也好了很多,很快這繁複的畫幅就被他完整的刻畫進心裡。
看他熟記了畫幅,老乞丐又道:“看我怎麼做,這是你能走出這議事屋的法門。”說著他右手捏一個訣,往當空一照,“回去嘍!”他道。
高城陽身體猛震,睜開眼睛看到老乞丐正倚在不遠處的門框上對自己咧嘴而笑。
“記住了?”他問道。
高城陽用手比劃了一下。
老乞丐點頭,道:“不錯,很好。”
兩人都忘記了身旁還有一人。
此時易黎背身站在高城陽身側,正從藥盒裡挑藥膏出來,回頭卻發現突然多出來的老乞丐,以及正跟老乞丐比劃的高城陽。
待看清高城陽此時的形狀,她的眼睛驚訝的似乎都要脫框,“你…你們這…怎麼突然這麼多血?”她手上的藥盒掉下來了,人也捂著嘴趔趄了幾步往後退去。
她看向高城陽血肉模糊的上半身,以及破口遍佈的下裳短褲。
真是見了鬼了,這才一個轉眼而已。
“啊!啊啊啊!”她持續的尖聲利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