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四家的門樑上高懸著一塊赤色的牌子,上面一側刻畫著青面獠牙的惡鬼頭像,另一側用梵文寫著惡靈退散,牌子底下還有數個符咒吊在下方,冷風從大開的房門吹入,這個牌子被吹得來回晃動,只是上面有一根紅色細線緊緊的拽著才沒有掉落
符咒牌子的正下方就是趙老四的人,他身前的那個屍體伸出的黃色肉條不斷的吸食著他的血肉,跟頭頂的符咒牌子交相呼應,還有一張符咒被吹落正好落在那屍體臉上,顯得諷刺無比
他家的門口前面還站立這十數名的屍體,像是朝拜一般的圍著一摞紙錢,口裡的黃色肉條吞吞吐吐,既不敢靠近又不肯離開,再往外的街道上無數的屍體潮水般路過趙老四的家門口,朝前方的一個飛躍的身影追逐而去
每經過一家有亮燈的人家,風鬼使就把紙錢扔在門口一摞,隨後扭身就跑,身後的屍體就會分出十幾二十個個撲向紙錢所在,其他的屍體擠不過去就會接著追趕風鬼使而去
風鬼使走的快了就會等等屍群,務必讓屍群跟上自己,每次經過亮燈的家戶之後沒有多久,就能聽見淒厲的慘叫回蕩在柯爛石的上空,這聲音充斥了不敢相信和恐懼
“喬匕主,你聽見什麼了嗎?”
陳萬青耳聰目明遠超常人,就當風鬼使帶著屍群奔走之時,遙遠的慘叫聲突然驚醒了有些昏昏欲睡的陳萬青
他和屋裡幾人等了許久都不見藥堂外有什麼動靜,只能閒聊來打發時間,東拉西扯的說了很多之前鳳翎生的事,倒是也讓陳萬青對自己的這個組織有了很多的瞭解,他不時的插嘴問上幾句,更多的是傾聽喬禹生和林嬌娘說話
喬禹生經過這些時間後對陳萬青的評價又高了許多,他們聊了那麼久陳萬青始終不曾問過一句鳳翎生的財物的事,明明知道他為琥珀匕主,掌管著無數財物,將財物歸還青主本就是應該,可是若是一來就心急火燎的要財物只能讓喬禹生看不起,若是其他人哪怕是成年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垂涎欲滴心急火燎的要財物,可是陳萬青老神在在的似乎對他們講的故事更感興趣
喬禹生能將財物保管至現在實屬不易,中間發生過數次有人欺騙威脅想要哄騙搶走財物,都被喬禹生堅守最後的底線而守住了,為此也失去了很多,他把那些財物視若生命和畢生為之奮鬥的根本,如果陳萬青簡簡單單的就把這些財物從自己手裡討走,喬禹生會作何反應他自己都沒想過,總之定然會非常的不痛快,更重要的這是對自己的不尊重的看不起
陳萬青心思細緻,他見喬禹生不提財物的事他也裝傻充愣,本來這次出來就是跟這琥珀匕主見上一面,瞭解一下其為人如何,鳳翎生的財物在他手裡是否保險
如今看來喬禹生這人多疑小心又心智過人,財物在他手中能安穩至今其居功甚偉,他現在還沒有其他需要動用這些財物的事情,也樂的安心繼續讓喬禹生保管財物,說不準以後還是要這人繼續保管,那麼何必今天就急著討要
“青主您聽見什麼了?屬下並沒有聽到什麼異常”
喬禹生正在抿著熱茶,聽見陳萬青詢問狐疑的抬頭,他又仔細聽了一會兒,還是什麼都沒有,不由搖了搖頭
“難不成是我聽錯了”
陳萬青起身來到窗前,開啟一絲細縫之後又側耳傾聽,可是這次就沒了聲音,其他人見他起身,都紛紛靠近傾聽,卻都是一無所獲
喬薇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懵松的睡眼:“青主大人,您肯定是困得難受才聽錯了的,我看已經子時了,這晚上一定會平平安安過去的,我爹爹的床給你睡吧,我們就在桌子上趴一晚就行”
林嬌娘也勸說道:“是啊青主,你年紀還小不比我們能抗,快些休息吧,我們要是聽到什麼動靜了,有事會叫你的”
那邊的李樂早早的就捧著腦袋一點一點的,有些堅持不住了,陳萬青搖了搖頭輕手輕腳回來坐下後朝眾人勉強擠了個笑容
“你們不用勸我,我體內有九元正一氣,比你們精神百倍,你們瞧李樂,我們這裡唯一最平凡的人,最先堅持不住了,今天也是累著他了,都別吵醒他,讓他休息會兒,喬匕主,你帶喬薇去床上睡吧,你看那丫頭,早就困了”
陳萬青就像藥堂的主人一樣,坐在那裡就像是眾人的主心骨一般,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依靠他,雖然如今他的樣子還是那麼的小巧,可是眾人已經習慣了他來發號施令
喬禹生雖然才是藥堂主人,可聽了這話連連擺手:“使不得,青主身份尊貴又正是幼年,那床鋪自該是您來休息,我等都是受慣了苦的人,這麼捱上一夜都算不了什麼”
陳萬青又想推讓的時候,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陳萬青來不及說話,臉色突然大變,猛然站起來
“你們聽,那慘叫聲!”
見眾人還是聽不見,陳萬青心裡焦急,又把窗戶推了大開,任憑寒風灌了進來,皺著眉朝遠處眺望,他十分的肯定有事發生,這次的慘叫聲在他的耳朵裡那麼清晰
“青主,您肯定有慘叫聲?”
林嬌娘和陳萬青並排而立,也朝外眺望,外面一片的漆黑,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我當然確……”
定在還沒說出口,又是幾聲連續不斷的慘叫,這次離藥堂的位置就近了一些,大家都聽見了,紛紛臉色發白
“是有人慘叫,聽聲音是東南方向”
喬禹生撩起長袍急忙就朝樓下走去:“我出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害人!”
“爹,爹,等等我”
喬薇怕喬禹生有危險,連忙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