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當真?”喬禹生張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那黑夜叉在柯爛石內的名號能止小兒夜啼,誰要是喊上一句“黑夜叉來了”,保管一時半刻人就走的光光的,可見其兇名之威,而且黑夜叉平日如同溫順的綿羊一般和虎閻王寸步不離,一切都以虎閻王的命令為準,讓殺誰就殺誰,絕不會猶豫半分,也不知這半大的陳萬青到底是怎麼降服的
“喬匕主別理這混小子,還請繼續說吧”
陳萬青怕喬禹生抓住這個事問個沒完,連忙轉移話題
“是,剛才說到那些執事,他們七日前對我們宣稱七日之後也就是今天,鬼王要開啟鬼門關,放萬鬼出籠,凡是沒有掛符的,沒有飲神水的人都要被萬鬼吞噬,鬼王要在大京做一場鬼宴,以十萬生靈血肉做那些餓鬼的血食,到時候就是生靈塗炭之時,若要平安必須要掛符飲神水”
“笑話,真是笑話”陳萬青大怒,這些邪教簡直才是惡鬼,他們這般危言聳聽,就是要大京混亂,哪有什麼狗屁惡鬼,分陰是故意恐嚇百姓,散步謠言,也不知葫蘆裡到底賣著什麼藥
“喬匕主,你也是一方名醫,陰事理懂方寸的人,為何不向百姓說清事實,朗朗乾坤,天子腳下,哪裡有什麼惡鬼吃人之說,若是過了今晚沒有什麼惡鬼,我倒要看看那些迎仙教的人如何自處”
喬禹生苦嘆:“喬某怎麼會沒說過這些話,可是百姓愚昧,而且更有以前的那些怪事做例子,柯爛石剩餘的百姓都是些沒錢又沒地方可去的窮苦人家,喬某籠絡眾人今夜在我醫館躲避,就算有什麼事大家一起也有個照應,可惜了青主您今夜只能委屈一宿了,也無地方供您休息,還請贖罪”
陳萬青揮了揮手:“這是小事,便是不睡也沒什麼,只是對這迎仙教說的這什麼鬼門大開萬鬼出籠的屁話有些討厭心煩”
“現在都天黑了,也跟平時沒什麼不一樣的,我看呀,就是胡說八道的事,故意騙那些老實人掏錢呢”
喬薇又開啟了窗戶,一陣寒風吹進,眾人齊齊打個寒顫,窗戶外的黑夜似乎張開了一個看不見的大嘴,就要擇人而噬
大京冬季的夜晚是能凍死人的,天黑的早人們也回家的早,在屋子裡升起暖爐烤烤火不好麼,難倒還要在外受凍不成,不論家境如何,所有人都早早的回到了家裡,大京突然變成了寂靜的寒城,只有那些煙花之所還是燈火璀璨,與大京的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柯爛石外有幾條石街,是區分柯爛石和長風街的地方,人們慣叫其順豐路,那裡這個時候本該空無一人,可是從街尾慢慢浮現一個人影
這人影走的極慢,若是離得稍遠還以為這人站立不動呢,其實它一直在移動,只是動作太過緩慢
既然這人影在動,那麼就有走到街尾的時候,約莫走了近一個時辰才見這人走到了街尾,離得近了才看清這人影的真面目
這人一身麻衣,就連頭上都是一頂白帽,在這夜裡像極了坊間傳聞的那些勾魂使者一般,這人面色蒼白,嘴裡一直唸唸有詞,誰也聽不懂說的什麼
他的手裡一隻手拿著一個轉經輪,一手從腰間不時拿出一些黃色的粉末撒在腳下,每走上一步就要念幾句詞,手上的經綸便要轉動幾下,往腳下再撒上那麼一兩把粉末,最後還要彎腰對著空氣鞠一下躬
路上除了他再無第二個人,這路在夜晚格外的黑,天上也無半分的月色,這人如此古怪的動作著實讓人毛骨悚然,誰要是撞見了他魂都要嚇得散去了
直到這人左腳踏入了柯爛石的街道之上,朝著街道又是鞠了一躬,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便在這時,麻衣人身後一個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身後,麻衣人卻根本沒有感覺,這人影便如真正的鬼影一般
“風鬼使辛苦了”
麻衣人本就蒼白的臉霎時更加白了三分,握緊轉經輪的手看也不看的就朝身後掃去,可是手伸出一半就被人拿住了手腕,緊接著手腕一疼,逼不得已鬆開了轉經輪,喉嚨裡也發出一聲悶哼
“風鬼使怎麼如此膽小,可跟馭鬼師的名頭不一樣啊”
又聽見這人影調侃,風鬼使才放下心來,哼了一聲把手震開,拾起了轉經輪
“青櫻,你不跟著聖使身邊擅自跑來影響我是什麼意思”
青櫻靠近了幾步,露出了他身子,果然是採曦身後那個清冷俊俏的男人
“奉主人命令,今夜馭鬼之時,見到黑槐一併殺掉,它已經叛變了”
風鬼使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他的笑聲尖銳刺耳,真如鬼叫一般
“有趣有趣,難道式妖也會叛變?哈哈哈,青櫻,你那個老相好沒叛變吧,我不介意多殺上幾個式妖”
青櫻冷冰冰的開口:“做好你自己的事,命令已經帶到,主人的手段你是知曉的”
“別拿聖使嚇唬我,區區一個黑槐,就算有熊魂在體又能如何,式妖在我眼裡只是一個待宰畜生而已,沒事你就滾吧,我自會處理了,別妨礙我玩樂”
青櫻藏在黑夜中的看向風鬼使的眼睛裡滿是恨意,兩隻手攥的緊緊的,隨後一聲不吭的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