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萬青睡著之後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外面傳來狼嚎一般的聲音,這聲音哀慟異常,惹人生淚,充滿了痛苦和不幹
猛地睜開了雙眼,陳萬青瞧見外面仍然一片漆黑,遠處倒是傳來幾聲雞鳴,看樣子也到了早晨,只是深秋這時太陽出來的晚罷了
剛剛甦醒過來,睏意還很濃,可是這狼嚎一般的聲音仍然不斷的傳來,這聲音雖然低,可是對陳萬青來說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既然醒了,陳萬青索性穿好衣服,循著聲音的源頭找去
走了沒有多遠,來到靜怡宮的偏房,這裡平日是李樂和茹兒休息的場所,按道理他們是沒有資格住在這裡的,只是靜怡宮地方偏僻又實在無人,掌事的太監等也懶得管,就隨他們住下了
陳萬青隨手一推房門,門吱的一聲就開啟了,邁腿進去後朝裡面一看,只見李樂衣不遮體的坐在地上捂著嘴痛哭,而茹兒渾身是血的躺在床邊一動不動,李樂正拿著擰乾的毛巾擦拭茹兒臉上的血跡
聽見了聲響李樂滿臉淚痕的扭頭看去,陳萬青鐵青的臉色十分難看,李樂慌忙跪下磕頭:“對不起公主,奴才吵醒您了,還有些時候才該去上書房,您回去歇歇,奴才給您弄早飯”
這些話說的斷斷續續的,夾雜著抽泣聲,李樂不停的抹著眼淚想要擦乾,可是淚珠不停的落下來,還沒等擦拭乾淨就又流了下來
陳萬青深吸一口氣,一巴掌拍到李樂臉上,指著茹兒喊道:“還吃你嗎的什麼飯,誰幹的?給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講清楚,少說一句話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李樂捂著臉驚訝的看著陳萬青,這小公主如今已經成了李樂的天,陳萬青現在的樣子雖然嬌小可是氣場越來越大,看見陳萬青氣急敗壞的模樣,李樂委屈的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斷的磕著頭,嘴裡喊著:“奴才沒用啊,奴才沒用啊”句句聲嘶力竭,惹得陳萬青更是生氣
陳萬青咬著牙,手裡一使力,屋裡一個半人高的桌子就被拍成了兩半,從牙縫裡蹦出來:“你有沒有用等會兒再說,給我起來說清楚”
看著這散架的桌子,李樂一時忘了哭泣,喉嚨裡吞了口口水,這小公主好大的力氣,這般小巧的身軀怎麼會藏著這般力量?沒等他多想,瞧見陳萬青要殺人的眼光,連忙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昨夜李樂左等茹兒不來,右等茹兒不來,心中放不下,偷偷過去尋找,在浣衣房的大院裡終於找到茹兒的身影,只是原本乖巧可愛的茹兒被四五個人綁在長凳上,兩名太監正舉起棍子使勁兒的打在茹兒身上,茹兒痛的不住求饒,可是周圍的人都無動於衷,甚至還有人喊著:“打,使勁兒的打”
“奴才跑過去給他們磕頭,求他們別打了,可是奴才人言甚微,沒人聽從,茹兒被他們打了二十棍,只剩下一口氣了,他們實在太狠了,茹兒這麼好的人,嗚嗚嗚”
陳萬青摸了摸茹兒的脈搏,時有時無,又扒開眼皮看了看,嘴裡問道:“為何不叫御醫,你那機靈勁兒呢?”
李樂哭喪著臉,回答道:“宮裡的宮女太監,是沒有資格讓御醫治病看傷的,宮嬪之下,醫不可入也,這是聖祖之時就定下的規矩,有了傷病只能挨著,捱過去的還能繼續在宮裡呆下去,挨不住的,就被裹在草蓆裡扔出去了,茹兒這麼瘦弱,哪裡挨的起啊”
“什麼狗屁規定,宮女不是人嗎?這該死的封建王朝”陳萬青低聲的咒罵,看來只能靠自己了,只是自己不通醫術,又拿不到藥,實在無能為力。為今之計,只能看自己的真力是否有用了
想到這裡,陳萬青運氣將自己還不熟悉的真力一遍一遍的疏通茹兒體內的淤血,其他的事他也不敢妄自亂動,畢竟人體還是非常脆弱的,特別如今茹兒的狀態如果不小心動了哪裡不該碰的地方就小命休矣,其他的只能等天亮了在想辦法
“什麼人乾的?你可知為了何事?”陳萬青擦了下冒出的汗,引導真力進入他人之體實在太過耗神,現在有些頭暈
“奴才只知道他們說茹兒洗衣服時洗爛了周麗妃的錦袍,周麗妃大怒,下令杖責二十棍,他們行刑時我見到了那個劉蓮芳劉姑姑,她還說……”李樂說著就突然停了下來,惹得陳萬青側目看他
“說!用不著藏著掖著”
“是,劉姑姑說主子是沒孃的小賤人,奴婢也是養不熟的賤種……,其他的一些汙言碎語奴才就不復述了,公主,您可千萬別生氣,氣壞了自己可怎麼辦?”李樂才說了一句,就看見陳萬青拳頭捏的咯嘣響,後面的話連忙憋了回去
“嘿嘿嘿嘿,很好,這狗東西我還沒來的及收拾,竟然還敢來招惹我的人,這狗東西是誰的人?沒有點靠山怎麼敢如此找死”
“據說。。。據說是周麗妃原來的貼身宮女,現在提升為浣衣房主管,但是仍自每日到周麗妃處請安,而周麗妃和皇后走的一向很近,所以在宮裡的地位也很穩”李樂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心裡卻暗自嘆了一口氣,以小公主的地位,想來是無法替茹兒出這口惡氣了
陳萬青默默唸了幾句“周麗妃、皇后,劉蓮芳”,隨後一言不發扭頭就走,留下一句“你在這裡照顧茹兒,今天不用跟著我了”剩下李樂有些發呆的看著陳萬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