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溫誠然才聽到背後傳來了腳步聲和關門聲，不知道為什麼，他第一次有種不敢回頭的感覺。
南珊看著他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心裡有眾多的疑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你....“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開了口，又在聽到對方的聲音後立馬噤聲。
南珊有些自嘲地想，他們總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有著奇怪的默契。
先開口的是溫誠然。
“對不起。”
依舊是那熟悉的帶著慵懶的聲線，南珊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不起？這是那個她知道的一向不可在世的溫誠然嗎？是那個剛才把陸月悅嚇得花容失色的溫大佬嗎？
南珊壓抑住自己內心的震驚，面上還是故作冷靜，只是她微微放大的瞳孔卻已經暴露了自己的情緒。
溫誠然清了清嗓子，才慢慢地解釋道：“那天她的話讓我很生氣，本來只想給她個警告，沒想到她會這麼沒腦子，竟然敢跑到這兒來打擾你。這是我的做事不周全的緣故，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濃墨的瞳仁像是能吸引靈魂一般讓人心顫，南珊有些不自然地避開了溫誠然的視線，本來滿滿的一堆質問，在他破天荒誠懇的道歉中，反而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了，畢竟她剛才甚至在腹誹，是溫誠然為了故意搞她麻煩才弄出這些事情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起來了那天在車上，溫誠然那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那時候她還覺得奇怪，原來其實他是在為自己的事情生氣嗎？
“你為什麼要幫我做這些呢？我是說....那個陸月悅說的並沒有錯，以我們這點交情，如果說還算是交情的話......你沒有任何理由要幫我出氣，除非......”
“除非是我想故意讓你惹麻煩。”溫誠然笑著接住了南珊的話，“雖然讓你生氣確實是件有趣的事情.......“
“你！”
溫誠然將自己的手指輕輕按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果然在你的心裡，我真的就是個超級大渣滓啊。”溫誠然略帶自嘲地笑了笑。
本來瞪大了眼睛想要爭論的南珊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溫誠然像是要講故事一般溫柔的聲線響了起來。
“很久以前啊我遇到過一隻小笨鵝......那個小笨鵝呀不管颳風不管下雨，從未受過一點委屈和打擊，所以永遠都像個高傲精貴的小公主，天天都自信地高昂著頭，在那裡大搖大擺，“溫誠然低頭輕笑了一下，“看的我就很不爽，總想著要是能逗逗它，銼一下它的銳氣，讓它低一下頭就好了。”
南珊越聽越不對勁，等到後面的時候才發覺了溫誠然口中的小鴨子，似乎指的就是她。
剛想開口質問，便又聽到溫誠然緊接著說道：“可是有一天，我又遇到了它。它長大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但是它總是見人就低著頭，把自己的內心用堅硬帶刺的軀殼給保護起來。或許只有在最親近的人或者.......過去的老相識的面前，才能夠稍微窺探到一點它的真正樣子。”
南珊心裡有些複雜地迴避了溫誠然那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這種自己被全部看透的感覺，讓她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