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槍者不論身體還是心理素質都很過硬,後背著地,這狠狠一摔,五臟六腑絕不會好受,但他仍然緊握手槍不放鬆,知道自己失勢,抬手對著林杭就是一通亂射,迫使林杭不得不飛奔躲避子彈,放棄趁勝追擊的機會。
蘇局長和唐小曼剛才差點沒命,回過神後,立馬跟普通群眾一樣,找地方暫避,魯良也不例外。
“聯絡警局!快!”蘇局長下命令道。
“是!”魯隊長立刻照做。
後方有兩歲的孩子受到驚嚇,大哭不止,孩子的媽媽捂都捂不住,怕的臉色發白,唐小曼趕緊過去安撫這一大一小。
蘇局長瞪著眼觀戰十幾秒,看林杭躲子彈,一陣心驚肉跳,然後就看不下去了,進入蜀國飯店,打算找保安部借武器,助林杭一臂之力。好歹當了三十年刑警,蘇局長有著自己的尊嚴,無法容忍自己置身事外,林杭贏了自然皆大歡喜,要是幹不過呢?他怎麼向天京的老首長交代?
他不知道的是,持槍的亡命徒跟林杭交手不到一分鐘,已經萌生退意。
媽賣批!怎麼有傢伙不怕手槍的?他還是人不是?老子費盡辛苦搞來一把槍,就想臨死前拉幾十個人墊背,給你這麼一弄,計劃要泡湯啦!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是我錯!趁子彈打完前,趕緊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亡命徒在心裡一通氣急敗壞的碎碎念,不甘心的對準林杭面門,又嘭嘭放了兩槍,也不管結果咋樣兒,扭頭就跑。
“哇哦!”
看到這一幕的群眾頓時發出歡呼,危險解除,興奮便代替了恐懼,畢竟這種大場面只在電影電視劇裡見到過,現實中哪有這個機會!而且林杭的表現著實精彩,簡直是警匪大片現場還原。
議論聲嗡嗡而起,魯良和唐小曼對視一眼,明白歹徒可能是沒子彈了,也壓抑不住心裡的興奮,拔腿追了上去。
在鬧市區意圖開槍殺人,在整個華夏來講,都是少有的刑事案件,性質和影響惡劣到極點。要不是有林杭在,幾個碰巧出現在這裡的便衣警察,首當其衝喋血,然後是這條街的民眾跟著遭殃,損失難以想象。
歹徒而今被耗光子彈,如同沒了獠牙和利爪的老虎,威力也就比家貓強一丟丟,這時候不給他拿下,放虎歸山,給他調養生息的機會,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魯良和唐小曼明白這個道理,再說,之前受歹徒壓制,沒有還手之力,早憋著一口氣,現在機會來了,又怎麼能放過!
林杭琢磨著抓罪犯這種事兒還是警察來合適,於是站住腳步,在一叢冬青樹下,拾起一塊硬土,對準歹徒的腿彎biu的射了出去。
那傢伙跑的正起勁,冷不防右腿被硬土塊擊中,伴隨一股劇痛,瞬間脫力,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倒。
頭磕到地面的聲音清晰入耳,他居然哼都不哼一聲,堅持爬起來跑路。
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這種人好像天生冷血,靠近一點,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戾氣。
當魯良和唐小曼撲上來,一左一右按住歹徒臂膀時,非常有體會。兩個人含著怒火,下手很重,加在他身上的力量少說幾百斤,壓的他半邊臉貼著地面,五官都擠變了形,這傢伙還是一聲不吭,身體每個細胞都在拼命反抗,試圖戰勝兩名警員,重獲自由。
“再不老實,老孃直接廢了你!”唐小曼面露兇相,惡狠狠威脅道,手下意識在身上摸了個遍,除了空氣毛都沒摸到,這才想起來自己一撥人出門為的是約飯,而不是執行任務,根本沒帶手銬。
“交給我吧。”魯良看出她的尷尬,主動說道。
“那你……可要小心啊。這傢伙太狂暴了。”唐小曼有些不放心。
“你太高看他了,就一不怕死的,仗著有槍才敢這麼橫!遇到林杭還不是手到擒來!”魯良不屑道,察覺到身下人投過來的冷冷目光,一抬手,毫不客氣的在他腦門上連抽兩巴掌,看他瞪著雙眼,呼哧帶喘,憤怒卻沒有辦法的樣子,魯良心裡一陣暗爽,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等唐小曼靠邊站,魯良反剪他的雙手,把人從地上拖起來站好。
蘇局長走過來,打量兇徒幾眼,面色複雜道,“年紀輕輕,有手有腳,完全可以融入社會好好的活著,為什麼要幹殺人的勾當呢?你能從中得到什麼?”
林杭在不遠處站著,心裡同樣很不理解。是的,即便接觸過更高層次的大案要案,殺過很多惡貫滿盈的人,林杭還是不明白這些罪犯的心理,人活於世,愛自己愛他人愛國家,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不是嗎?
這名兇徒雖然鬍子拉碴,穿衣打扮邋里邋遢,但仔細一瞧,年紀並不大,不知道怎麼走上的這條不歸路。
年輕人沒有回答蘇局長的話,目光越過他,落在林杭身上,直勾勾的盯了好一會,突然啞著嗓音說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警察,因為他們比你菜多了!告訴我,你幹什麼的?”
“嘿!你這小子!說什麼呢?”唐小曼瞪眼。
年輕人的眼神雷達一樣,掃過唐小曼全身,最後定在胸部,毫不掩飾目光中的火熱,“其實要我不報復社會也簡單,你這樣的給我當媳婦兒,我保證天天在床上醉生夢死,還殺什麼人啊……”
“你!王八蛋!”唐小曼氣得滿臉通紅,動手狠狠抽了他一耳刮子。
年輕人脖子一歪,因為牙花磕破,從嘴角滲出絲絲縷縷的血跡,“打是親罵是愛,舒服!”這傢伙不僅沒惱,反倒露出享受的神色。
唐小曼再潑辣,遇到這麼個無賴,也毫無辦法,“瘋子!”丟給他倆字兒後走到一邊,離他遠遠的。
“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幹嘛的呢?”年輕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林杭身上。
“我?”林杭淡淡一笑,“承蒙抬舉,我不過就是個保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