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萱安排了大夫幫客人們看病,而柳軒則在酒店的樓梯間看到了坐在那裡的小孩子。他不知道為什麼小孩會一個人坐在這裡,於是走了過去。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哦,不對,差點忘記了,你可能不會中文,嗯,外文這句話叫什麼來著?我好像記得,但是德文怎麼說來著?”
“Apple,你叫我小蘋果也行。我又不是德國人,你為什麼要跟我說德語?你又叫什麼名字?”
“柳軒。那你是哪裡的人?看著就是外國小朋友的樣子,只是我們連你會說中文都不知道。而且沒想到你的中文說得這麼好,比你的養父母還要標準。”
“哦,這不奇怪。我在被他們收養之前有一個哥哥,他好像來自你們的國家,叫什麼帝都的地方。哥哥對我很好,而且會跟我玩,給我講故事,他外文說的不太好,後來我覺得反正我歲數小,可以直接跟哥哥說中文。”
“看來你們的感情真的挺好的,但是你的樣子里根本就看不出一點混血的成分,怎麼會有一個這樣的哥哥?”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可以直接說,不用拐彎抹角的。我雖然只是一個小孩子,但是經歷了不少的事情,很多事情我都是懂得。哥哥也不是我的親哥哥,他是在路邊撿到的我,然後覺得我很可憐就一直養著我了。”
“你的哥哥是在國外讀書的嗎?一個人?能養你應該很難吧?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不愉快是嗎?”
“你猜對了,但是他不是因為讀書才來到國外的。只是因為他的戀情,他的父母不同意,可是他非常愛自己的愛人,他的家裡好像是屬於那種做小生意突然暴富的。然後父母堅持反對,甚至想辦法把他的愛人送走了。”
“你說的這種家庭在我們這裡稱之為土豪,只是我沒想到,除了豪門之外,這樣的家庭竟然也有著等級之分。是因為家庭嫌棄對方嗎?”
“我不知道,哥哥很少提到那些,他只是有的時候會回憶當初戀愛時的美好。他說自己的愛人被送走後他很傷心,然後就逃離了家裡,隻身來到了國外。因為那裡是他們當初相遇的地方,也是他愛人的家鄉。”
“按照你的說法推理,他並沒有找到自己的愛人,或者對方根本就沒有回到家鄉。如果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即便是遇到了這樣的問題,也應該一起努力去解決啊,對方為什麼不聯絡你的哥哥了?”
“這個問題對於我一個小孩子來說就太深奧了。我只知道有時候看到哥哥喝酒,他很傷心很傷心,對著窗外的月亮。一開始我以為他是想家了,後來才知道了那些事。他很聰明,可以一邊上學一邊打工養著我們倆。”
“後來呢?你現在大概也八、九歲了?如果要收養的話,你的養父母應該不會把你作為第一選擇吧?畢竟誰都知道孩子越小越容易培養感情,你現在什麼都懂了,他們也不好再去教你什麼。”
“我快八歲了。哥哥一直都找不到他的愛人,如果不是因為撿到了我,可能他也不想要在那裡待下去了。他覺得我是屬於那裡的,他想要為了我再多停留一些時間,我猜他可能也想要放棄了。”
“時間長了,一個人在國外總是很難堅持的。但是他算是一個好人了,還是對你負責。”
“有一天,他在過馬路的時候說是見到了他的愛人,但是對方身邊好像已經有了別人。他不願意相信這樣的結果,所以想要衝過去問個清楚。我當時就在他的身邊,但是沒有攔住他,可惜遇到了車禍。”
“額......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對於你來說應該是很可怕的吧,你現在還能平靜的回憶這件事。”
“當時我都被嚇傻了,後來一群人都圍了上去,然後我好像看到一灘血跡就暈倒了。為了這個,心理諮詢師還給我治療了一年,我遇到現在的養父母大概很長時間才接受他們的。”
“可是即便你沒有了哥哥,他本來在法律上也不能算是你的監護人,那你的養父母怎麼能......”
“我被送到了福利院,不到三天就被接出去了。他們來到的時候說是自己的孩子死了,想要領養一個,然後就直接把我帶走了。等到我來到新家才知道,原來自己跟他們孩子小時候非常像,所以直接就選中了我。”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那他們一定對你十分疼愛了。畢竟是長的相似的孩子,他們會把全部的愛都給你。”
“是啊,他們總是擔心我過於成熟,沒有了同齡小孩子的樣子。但是我經歷了那麼多事,一出生就被親生父母拋棄,然後親眼看著哥哥出車禍,我不知道自己要怎樣才會是天真無邪的樣子。”
聽到這裡,柳軒一下攬住了Apple,把人抱到了懷裡。他很心疼這個小女孩,小小年紀受了那麼多苦。她沒有錯,錯的都是大人,是殘酷的世界,但是一切的後果又要她來承擔。
他知道自己不能為對方做什麼,只是單純想要給予一些溫暖。或許這個孩子這輩子都會是成熟的樣子,但他希望小孩子可以是開心快樂的,即便是不能完全忘卻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