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不站隊
“咦？”徐心道，這看門怎麼是個小女娃娃？選門子，要高大有氣勢，五官俊秀端正，甚至還要知書達理，能迎來送往，好吧，這些就不要求了，可至少要是個男的吧？就算是女生，你也要選個壯碩的啊，怎麼選個娃娃！這要是歹人進來了，還不是白裝這大門了？
徐清愣住，半天不說話，那女娃娃一叉腰瞪眼罵道：“你到底是誰啊？這可是洛南縣伯府！”
這女娃娃生氣起來還挺可愛的，徐清啞然失笑，問道：“這洛南縣伯府，怎麼讓你當了門子？”
女娃娃頭一甩道：“我才不是門子，我是中書省中書令杜如晦的女兒，說，你是何人，竟敢私闖洛南縣伯府？”
徐清一驚，竟然是中書令的女兒，那可不得了，當得一個小公主呢，笑著道：“是杜老哥的千金啊，那你可得喊我叔叔呢，快喊……”
這時，徐清身後傳來一聲冷喝：“徐清，你在幹嘛？”
轉過頭去看，只看見徐琪一臉警惕加憤慨的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徐清身後，而且看見了門內的女娃娃。徐琪見徐清對那女娃娃挺歡喜的，不由得醋勁上來了。什麼珞秀秀，那比徐琪大十多歲呢，徐琪想我長大了，那群人老珠黃的人全都得靠邊站。可關鍵是，現在不能再來另一個蘿莉啊，話說一男不容二蘿莉，徐琪便來敲打徐清了。
門口那女娃娃也不示弱，擋在門口繼續叉腰道：“你這個女娃娃又是誰，還不回家，打你屁股！”
哎呦，還敢打我屁股，徐琪騰的被點燃了，唰的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徐清忙制住她，這可是杜中書的女兒，這時徐琪把刀子指著徐清了，冷冷地道：“你是要護著她了？”
“哎呦，有客人來啦！”門裡面傳來一個老漢的聲音：“杜小姐啊，你怎麼站在這裡，風大哩……”
誰知那女娃娃見老漢來了，便鼻子一抽，哭了起來，跑到了後院去喊道：“爹，有人拿刀子指著我嗚嗚嗚……”
老漢無奈，開啟門看是什麼人，可一看，就差沒當場跪下。那個家裡少爺日日思念，天天唸叨的人，那個長安第一才子，那個天下第一好官，那個讓他挺胸抬頭逛街的人——洛南縣伯徐清，回來了！老漢就是要老淚縱橫之時，徐清忙攔住了他，剛才程處默哭了、女娃娃哭了，這老漢見著我居然又哭，不行，事不過三，習慣成自然，以後誰見我都哭一場這叫什麼事。
老漢仍舊是淚眼汪汪的領著徐清進門，又流著淚把荀雪兒等人，說不出話，只是連連點頭。見人都進了，老漢趕緊跑去了後面。
這時，杜如晦從徐清家裡的那個綠菜園子裡鑽了出來，人尚未全出現，先冷冷道：“是誰敢拿刀子指著我的寶貝女兒啊？”
徐清聞言上前一步道：“杜中書，別來無恙啊？”
杜如晦張開了嘴巴，滿是驚訝，一下子，變驚為喜：“徐清！徐老弟啊！”然後一把扔掉自己手中的馬齒莧，就朝徐清抱了過來。徐清未躲避，和杜如晦抱了一個滿懷。杜如晦也是眼含激動的淚花道：“徐老弟啊，別來無恙，別來無恙！”連說了差不多十句別來無恙。
徐清搖搖頭道：“杜老哥，咱們進屋再說，如何？”
於是眾人進屋，期間，荀方也出來了，徐清和他也抱了抱。不過，荀方見外人在此，還多出好幾個他不認識的女子，也未多說什麼，指揮著家裡的下人收拾行李，又給徐清安排了暖室坐下。
杜如晦是熟人，大家坐椅子，喝清茶。
“呔嗨……”杜如晦長飲一杯清茶，彷彿解了癮道：“自從把徐老弟送的一些茶葉喝完，再無此等神物啊，辦事也無精神了。”
徐清笑了，這茶葉別看簡單，可製作起來還是需要一點點的技巧的。他在餘杭的時候，雪兒她們採了許多好茶，此番隨馬車帶的，就有百斤。
於是道：“杜老哥，再拿去幾斤吧，我還有不少、”
杜如晦謝過了徐清，然後道：“徐老弟此番榮升，可為年輕有為呀，以後這長安不知多少人要巴結你。你可要把住初心，別看這玄武門守將位高權重，榮光無限，但卻是個清水衙門。”
徐清知道這杜如晦是在給自己掏心窩子，教自己為官之道，於是垂耳傾聽起來。只聽杜如晦繼續道：“徐老弟記住，凡是有人送禮，皆不要，凡有人邀你站隊，你別理。一點都貪不得，還有，宮中之事，一草一木的事都不要往外說。做好了這些，你只記住忠於皇上就好，唯有這樣，將來事態的發展，都與你無害。”
杜如晦的話，徐清也是明白，改朝換代之前，唯有效忠李淵，才是正道。無論是李世民戰擂贏了還是李建成守擂成功，都不能把李淵怎麼樣，同樣的，暫時也不能把李淵的一系人馬給得罪了。徐清忠於李淵，是保本之策，別人站隊，是鋌而走險發大財之策。不過，徐清現在這年紀，就官居三品，完全不用走險，守住了本，便是一本萬利。杜如晦真是一語給徐清指明瞭道，於是徐清站了起來，拱手道：“杜老哥，今日之箴言，老弟記在心裡了，來日必有厚報！”
杜如晦卻笑著道：“不用厚報，你把這些話爛在心裡就行，我在你這裡摘了三個冬天的綠菜，就算把你這人情還清了吧！”
徐清剛到長安，杜如晦想他一定有許多雜事要忙，起身告辭，臨走不忘帶走一大袋綠菜、茶葉，還對徐清道，剛才那個人情，今年這個冬天的綠菜也一併抵消了啊。
唉，杜如晦這個人，看似喜歡這些小便宜，可實際上卻深深地懂得取捨啊，方才那一番話，並非普通人能說得來的。因為普通人都被利字矇住了心，從龍之臣，封侯拜相啊，這等大利，能看破還真不容易。
徐清把荀方和眾女，還有牛吃草等人叫到房裡，好好嘮了會兒家常。外頭怎樣暗流湧動，官位怎麼增減，徐清只願家安安的，好好的，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