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阿銘巫母
二話不說,漢子拍下酒罈,一把揭開蓋,一傾倒下滿滿兩大碗,不由分說塞給徐清一碗道:“來,我珞伏山就是好客,乾了這碗就是兄弟。”
徐清原來是不會喝酒的,可醉過幾次之後,喝酒的本事還是漲了的。聞一聞那碗酒徐清便知只是清淡米酒,比起徐清家裡喝的蒸餾酒是差十萬八千里的。只是看珞伏山的語氣,這就應當是他手裡度數很高的了,有底氣,徐清便道:“好,一杯酒下肚就是兄弟!”
仰頭,張口,一碗喝盡,眼睛不帶眨一下,倒扣著碗,一滴不漏。
珞伏山端著手裡那碗,還在愣著,徐清笑笑道:“怎麼了,快喝啊?”
“哦哦,這這兄弟酒量哇……”珞伏山咕嘟咕嘟也是一碗下肚,可是中途斷了幾次。
沒想到徐清卻喝上了勁,又在碗裡到得滿滿。他自己家裡的酒太烈,外面的酒太澀,這壇米酒正好,度數不高不低,還有一絲甜香,正合徐清的口味。
“伏山兄弟,這酒不錯,你我再飲一碗!”徐清把珞伏山剛剛放下的碗也倒得滿滿的,舉起自己那碗敬道。
“呃,好,再喝一碗……”珞伏山隨徐清一同舉杯,卻不是一飲而盡,只是拿舌頭慢慢舔,一邊用眼睛觀察徐清,心道,這個漢人是怎麼了,三碗不出門的酒,他怎麼喝得這麼爽快。
“哈哈哈,好酒,咦?伏山兄,你怎麼不吃,快吃!”
“哦哦,吃,吃……”珞伏山捏著鼻子吞下酒,剛一放下,卻見徐清拿起罈子又是嘩嘩譁倒了一碗。
“伏山兄,你螺族有過門酒一規矩,我喝了,可知我漢人也有朋友過酒比三巡的規矩?來,再來一碗!”徐清醉意來了,也就胡謅謅了一個規矩。
珞伏山喝了兩碗下肚,已經是面紅耳赤,連忙擺手道:“這,唉,兄弟,今日我沒吃早飯,這酒咱們改日再喝成不?”
徐清裝著微醉道:“哦呦,你當不當我是兄弟?”
珞伏山不好意思吞自己的話,便笑著道:“當,怎麼不當,”
徐清見機,爬杆而上:“是兄弟,那就把酒喝了,”
珞伏山雖要面子,可說什麼也不同意喝了,便道:“唉嘿嘿,改日喝,再喝誤事了。”
“喝,你你看不起我?”
“哪有?”
“那你就不給我面子!”
“不是……”
就在二人如酒鬼一般交談時,秀秀一聲嗔喝傳來,卻是徐清聽不懂的方言:“(螺)珞伏山!你又在用喝酒欺負客人是不是?”
“(螺)秀秀,我……”
“(螺)閉嘴!回頭我就告訴巫母,看她給你下點蟲,癢你十天半月!”
“秀秀,饒命,可,可,是他欺負我啊,嗚嗚……”珞伏山倍感無奈,這句話卻是漢話。
秀秀掃了一眼徐清,見他面色如常,身形穩定,與之前一般無二,再看珞伏山,似頭昏腦脹之色,微微驚訝一下。不過仍是道:“哼,反正就是你不對,還不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珞伏山如蒙大赦,落荒而逃。秀秀對徐清道:“你別理他,他是個小心眼的。”
“無妨,無妨,酒不錯……”徐清說完笑笑。
“當然不錯了,這是我螺族的秘方呢。”秀秀疲憊地捶捶肩膀,然後道:“房間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只是伙食,聽她們說,你不吃外面的東西?”
“是啊,吃不慣……”
“真是刁鑽,”秀秀一轉身丟下一句:“我去忙啦,不要亂走,特別是前面不要去!”
徐清口說答應,待秀姑娘一消失,腳步就開始四處晃悠了。徐清所在這間沒什麼陳設,想來只是一個過人的廳堂,專做接客之用。
這間房一共三扇門,一扇通向樓上,一扇去後頭的房子,這就是秀秀轉身離開的地方,還有一扇去中間院子。
院子只是泥巴坌實的,沒有花草,倒有兩壟小菜,菜地另一邊圍著雞,是那種黑色的山狼雞,下的蛋是綠殼。有一塊布遮在上頭擋雪,簡陋得很。
菜地和雞圈中間,是一條五尺小路,用木板鋪就。小路盡頭,又是一扇門,看過去十分厚重的樣子,雖然只有窄窄地兩頁,卻如守衛一般。
這是一個老村長家裡式的地方,徐清看完之後的感覺如是,前面也許是村裡的議事堂,後面是螺族“巫母”的私房。
“徐郎,回屋吧?”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背後,抱著徐清輕聲道:“剛才秀秀差人送來了柴火,上面有爐子,去烤火?”
“好,”徐清拉著荀雪兒手往回走,卻又被她拉住了,她道:
“徐郎,你是不是喜歡秀秀?”
徐清錯愕一下,在荀雪兒瓊鼻上劃了一下:“是她們讓你來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