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念看著他的表情,心裡一澀,都還來不及想,就已經將解釋的話說出口:「阿厭,我……我是害怕碰到你的手,你手上扎針的地方在流血,我去找醫生過來。」
「小念。」商厭叫住她,他語氣溫緩,黑眸裡只剩下無奈:「彆著急,慢慢來。」
秦初念心裡一跳,囫圇應了聲,她又看了眼商厭的手,催促道:「你先回病房等我。」
她說完,轉身就朝著護士站走去。
而她身後,商厭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垂落著停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他頓了頓,抬起另一隻手,剛好壓在針
扎進去的地方,手指微微用力,又壓著針往旁邊摁了些。
手背上的血絲瞬間加重,又往外蔓延開不少。
然而商厭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仍舊面無表情的,似乎不覺得有多少感覺。
秦初念把護士叫來。就坐在旁邊看著護士給商厭處理手背上的問題。
血管被針刺破,商厭的面板本來就冷白,扎針的地方,呈現青紫,看著滲人。
護士取下針,又給按壓上一根棉籤,然後回頭看向秦初念:「家屬過來幫忙,再按五分鐘。」
秦初念按著棉籤,下意識的問護士:「他這樣沒什麼問題吧?血管都破了,不需要再怎麼處理一下嗎?」
護士是個小姑娘,估計才上班不久,聽到秦初唸的話,就忍不住笑道:「你這麼緊張你男朋友呀,放心吧,你把棉籤按好,止住血,一會就沒問題了,如果一直止不了血,你再叫我。」
秦初念嗯了聲:「謝謝。」
本來秦初念和商厭就都長的好看,下午手術做完的時候,護士站就已經傳遍了,住進了一對顏值很高的情侶。
所以剛才秦初念去護士站找人的時候,這位小護士第一個跟著她過來。
她笑著和秦初念點點頭,正準備開門離開,突然就聽見一直沒說話的商厭開口了:「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護士和秦初念都一愣。
商厭又道:「我們是夫妻。」
小護士很驚訝:「我還以為你們都是學生呢,看起來像二十出頭的樣子。」
商厭說:「我們結婚很久了。」
小護士臉上寫滿了吃到瓜的興奮,出門就急衝衝的往護士站過去。
秦初念低聲:「說這些做什麼?」
商厭:「事實,糾正她的錯誤而已。」
秦初念有些欲言又止,她索性垂下眼瞼,專心幫商厭按著棉籤。
商厭的手很冷,秦初唸的指尖只是搭在上面,碰觸到一點他的面板都覺得冷。
她瑟縮了下,剛想開口讓商厭自己按著,就聽到他說:「小念,我們是夫妻,這是已經沒法更改的事情。」
秦初念一頓,她壓著棉籤的力氣稍微用力了一點。
商厭垂目瞥了一眼,繼續道:「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無論你是厭惡我、憎惡我、恨我或者覺得我窮兇極惡,壞到骨子裡,念念,我都不會和你離婚。」
商厭的語氣格外平靜,他漆黑的眼瞳看著秦初念:「除此之外,你讓我做什麼都好,但唯獨離婚不可以。」
秦初念低垂著的睫毛,擋住了她眼裡的所有情緒。
只是她按著棉籤的手在不停的抖動著。
她低聲喃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