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教將徐州鬧騰得烏煙瘴氣,怨聲載道,那可是朝廷除之而後快的邪教!
李秘將滿仙人和青陽教交給地方,無異於將天大的一樁功勞拱手送給了他們,徐州同知又如何能不狂喜!
不過這同知到底是個懂來事兒的,當下便朝李秘答道:“這些都是李國公的功勞,地方上可不敢居功,公爺如今身子不便,我等會組織官兵,將滿仙人和青陽教一干人犯押解入京,算是給公爺打下手……”
李秘也笑了,朝徐州同知道:“大家同朝為官,也就不必分這麼仔細,這也需要地方上的配合,否則又如何能抓住這賊酋,奏摺上該提的,本官自是會提,同知大人放心做事便是。”
徐州同知聽得如此,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成功沾上了光,也是喜不自禁,屁顛顛地出去辦差去了。
趙司馬見得如此,也朝李秘笑道:“幾年不見,你小子御人有術,可算是深諳為官之道了……”
李秘也是呵呵一笑道:“不過是吃虧太多,吸取了些許教訓罷了,哪裡談得上甚麼為官之道……”
這句倒也不是客氣話,李秘也著實在朝堂上吃了不少委屈,漸漸也領悟出一些官場哲學來。
不過李秘關心的可不是這些,坐下來之後,便朝左黯道:“陽令何在?”
左黯瞥了李秘一眼:“陽令?甚麼陽令?”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的眼神閃爍,不敢與李秘對視,這等微小的表現,到底是瞞不過李秘的。
“別裝了,若不是為了陽令,你會出現在白夜沙這種荒島上?可別告訴我你有通神之能,算到我會遭遇危險,才特地來救我的。”
左黯“切”了一聲,便在懷裡摸了一把,果真是摸出了一個火紅色的方木塊。
“這就是傳說中的太平陽令?”李秘也是心頭顫抖!
李秘接過來,仔細觀察,但見得這火紅色可不是塗色或者上漆,而是木材本身的顏色!
也看不出是何種木料,竟如紅玉一般通透,如玳瑁一般圓潤,又如烈火一般的妖豔!
木塊上鐫刻了大量的符文,李秘也認不得這些字型,倒是對木塊的造型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
“我一直很好奇,這世間見過太平令的人其實並不多,甚至屈指可數,似滿仙人這樣的人物,既然不認得太平令,又如何會聽從調遣?”
左黯如同看白痴一般看著李秘,也懶得解釋,倒是趙司馬朝李秘笑道。
“我且問你,青陽教旗幟上是何圖形?”
聽聞此言,李秘也是微微一愕,回想起來,青陽教的標誌該是青天黑焰的大日。
得了趙司馬如此提醒,李秘也是端詳手中的方印,果真在上面發現了青陽教的標誌,非但如此,他還分辨出了聞香教的標誌!
這就讓李秘感到非常吃驚了!
這木塊擁有著極好的折光率,掉轉不同的方向,接受不同程度的光照,會呈現出不同的圖形來!
似白蓮教和太平道之類的民間組織,從古至今都流傳著傳說故事,太平令上鐫刻著這些教派的標誌,並不出奇。
可讓人吃驚的是,除了這些遠古教派,上頭竟然還有聞香教的標誌,而聞香教也就最近幾十年才出現的新教派,首任教主王森,還在牢裡吃皇糧呢,這太平令上竟然也有聞香教的標誌,難道說太平令是贗品?
趙司馬也看出了李秘的疑惑,當即朝李秘解釋道:“這太平令又稱祖印,萬印之印,乃是南華老仙親手煉製的法寶,時局但有變動,太平令也會隨之改觀,幻化出這些標誌來。”
“也正因為有了這些標誌,有了這兩枚祖印,才能號令天下,若新教派或者新勢力不尊太平令為始祖,要招致其他門派幫會的共同征伐,誰敢不聽話?”
趙司馬雖然如此解釋,但李秘心裡到底是不太相信,在他看來,這木塊的材質不明,卻散發著很濃郁且古舊的芳香。
或許這木塊浸泡過甚麼藥物,使人聞了之後,放鬆精神,從方塊上的圖案,發散想象力,從而幻想出自己心中的答案,藥物的作用之下,也就能夠從印裡分辨出自己看到的標誌了。
李秘對此確實很有興趣,畢竟自己差點死了,花了這麼大的代價,才將太平令奪回來,李秘又豈能無動於衷?
只是左黯所擔憂和尋思的卻不是這個問題,他朝李秘問道。
“如今青陽教也剷除了,那兩個人也找到了,你打算將他們押解入京,便動身入京好了,至於這太平陽令,你覺得還有帶上去的必要麼?”
是啊,朱翊鈞只是叮嚀李秘一定要把鄭貴妃母子給抓回來,關於太平陽令的情報,卻是張國祥向他透露的。
那麼,眼下戰局已經結束,鄭貴妃和朱常洵也要被李秘押解入京,讓皇帝陛下親自責問,那麼問題也就來了。
“這枚太平陽令,又該如何措置?”
畢竟太平陽令只有一塊,該給左黯,還是李秘自己留著?
這是一個問題,而且急需馬上解決的問題,若是解決不好,極有可能令得兄弟反目的問題,也是李秘必須回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