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第一神探,沒曾想竟然比我們還早來了一步。”偽裝成親衛嘍囉的趙司馬,朝李秘調侃了一句。
李秘往身後密林看了一眼,左黯從黑暗之中一步步走出來,也朝李秘道:“一直想跟你切磋一二,沒想到你刀法還不錯。”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李秘也覺著疑惑。
趙司馬卻是解釋道:“我等綁了這些逃人,打算混進島主府,刺殺張梁,誰曾想裡頭有個,說是前任島主留了一筆寶藏,若是能找到,就能把張梁騙出來,總比闖入龍潭虎穴更安全一些,咱們便過來看一看。”
李秘也是心頭一緊,朝趙司馬道:“那人何在?”
趙司馬見得李秘出現在此處,早就有了疑惑,此時便將那漢子給拎了出來,此人約莫二十來歲,獐頭鼠目,隨意綁了個水手巾,活像個落水的老鼠。
李秘看了看此人,便指著地上剛剛爬起來的螃蟹,朝此人喝道:“你且看看這是誰!”
螃蟹深深埋著頭,也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李秘心中已經有數了。
“螃蟹啊,你不信任我,我也不怪你,畢竟誰都有秘密,便是你跟我說了實話,你覺著我會在乎這個?”
聽得李秘之言,螃蟹也抬起頭來,他的眼眸之中再無卑微和猥瑣,彷彿脫胎換骨了一般,李秘對這種眼神太過熟悉,無論是程北斗,還是黑鯊,但凡在海上向老天爺討飯吃的人,都會養出這樣的氣度來。
“爺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啊,若我跟你說,我只是想利用你搶回這個島,你還會不會幫我?”
李秘終於可以確定,這螃蟹,便是那個後來成為開脫寶島第一先鋒的顏思齊!
趙司馬綁來的那人也嚇得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驚呼道:“是……是八當家……你……你還活著!”
顏思齊的雙眸之中兇光畢露,如毒蛇一般死死盯著眼前之人,朝他冷聲道。
“你們外通太平道,勾結張梁和倭奴,侵佔孤賀島,殘殺幫中兄弟,還有臉叫我一聲八當家!”
顏思齊二話不說,掙開了李秘的活釦,閃電出手,扼住那人的脖頸,雖然他的身材比那人要矮,可詭異的是,他竟然後仰著,單手便將那人給捏了起來,無論如何掙扎,那人卻始終是無法擺脫,竟讓顏思齊活活給掐死當場!
此時的顏思齊,哪裡還是印象之中卑躬屈膝的螃蟹,哪裡還是那個對三姐兒揩油的螃蟹啊!
“不消說,那三姐兒也是你的人吧?告訴我,島上還有多少人手?”
李秘對此似乎沒有太多的驚訝,關於顏思齊對自己的欺騙,似乎也並不是很在意。
顏思齊看了看李秘,而後說道:“我能混進親衛隊,可不是白鷗那顆腦袋的功勞,你覺得我能有多少人手?”
李秘朝趙司馬和左黯使了個眼色,三人便走到了一旁來,李秘便將這段時間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三人也就有了底。
不過李秘是不太想跟顏思齊再多說甚麼,因為趙司馬和左黯是今次行動的總指揮,意見多了,分歧也就多了,指揮權不可分散,無論好的決策還是壞的決策,總比分裂的決策要好。
趙司馬走到前頭來,朝顏思齊道:“我們的目標是張梁,是太平道,對這個島沒有興趣,但目前來看,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既然你在島上還有人手,還想著利用李秘,想必也該知道我們都做了些甚麼,我們還能做甚麼。”
“我們雖然報仇心切,但也絕不會替前任島主賣命,想殺掉張梁,你們若不出力,只想著撿便宜,您覺著可能麼?”
顏思齊看了看趙司馬,又看了看李秘,而後才說道:“好,我會把所有人召集起來,咱們取了埋起來的軍械,一併拿下島主府,張梁歸你們,但你們必須在三日內離開孤賀嶼!”
左黯聽得此言,也是冷笑一聲道:“這種鳥地方,也只有你們這些野佬當成寶貝,讓爺多留一天都嫌棄!”
這般約定,顏思齊也就不再遲疑,轉身便要走,趙司馬朝左黯使了個眼色,後者自是跟了上去。
與李秘擦身而過之時,顏思齊倒是停了下來,想了想,還是鄭重地給李秘行了個禮,壓低聲音道:“雖然騙了您,但……但我跟三姐兒卻是真的……”
李秘看了看他,但見得顏思齊臉上帶著一些愧色,又有些無奈,李秘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起碼還有些是真的,這就不錯了,去吧。”
顏思齊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滿懷感激,朝李秘抱了抱拳,而後便帶著左黯離開了。
李秘對這個螃蟹也不是沒有戒心,相反,他從來沒有相信過他,但螃蟹的來歷,到底還是出乎了李秘的意料,也好在碰上了趙司馬的隊伍,否則會不會被這螃蟹利用,李秘也說不好。
“難怪能夠成為第一代開臺王啊……才十三四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嘖嘖嘖……”李秘難免喃喃自語,心中很是感慨啊。
同樣的年紀,李秘記得三年多前的朱常洛,估摸著連這顏思齊的一半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