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水鏡先生用小蛟的血液,暫時替李秘解除了危機,肚子裡頭那隱患也算是消除了,可取而代之的是,李秘自己都能夠真切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異常變化!
便如此時一般,當李秘腎上腺素極速分泌出來,整個人非但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反而興奮激動到渾身顫抖!
李秘猛然貓腰,抽出斬胎刀來,抬手便投了出去,正中那細作的額頭,李秘寶劍已經揮出一線銀芒!
這些人也預料到李秘必然會垂死掙扎,可沒想到李秘竟然還有壓箱底,然則哪裡顧得這麼多,也沒太多招式,用盡全力紛紛劈砍了下來!
李秘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中了刀,眼中只是一片血紅,只覺著眼前這些人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而正當此時,角樓階梯和繩梯上那些援軍,卻一個個往地面上跳,發出了陣陣尖叫來!
細作兇徒也是吃了一驚,往下面一看,但見得那些援軍在大喊著:“是忠義衛的人!是忠義衛的人來了!”
李秘來到這裡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蒐集情報,這也是熟悉和適應環境的第一步,所以他是知道忠義衛的。
薊鎮的治所最早並不在三屯營,而是在桃林口,那地方在永平以北,接近遼東鎮,不過距離北京太遠,無法控遏古北口和潘家口等要塞,所以就遷到了獅子峪,又從獅子峪遷到了三屯營。
這忠義衛本是邊軍衛所,駐地就是三屯營,薊鎮治所搬遷到這裡之後,忠義衛不得不挪地方,不過最後還是回到這裡。
忠義衛原本就是邊軍衛所,也是出生入死的人,自是有著自己的傲氣,而三屯營的人乃是戚家軍,有著戚家軍獨有的尊嚴,兩者融合並不算太和諧。
不過經過了這麼多年,早已有些不分彼此,不過朝廷並沒有取消忠義衛的番號,所以忠義衛仍舊有著部分自治權,比如練兵等管理權。
忠義衛也不想落後於戚家軍,所以處處爭先,戰鬥力倒也因此儲存了下來,並未淪為陪襯。
或許也正是這種良性競爭的存在,才使得三屯營的駐軍比其他邊鎮要更加的強大!
按說忠義衛的人來援,那是好事,為何這些援軍要一個個“跳樓”?
李秘與細作兇徒同樣感到非常疑惑,往下面一看,不由頭皮發麻!
但見得火光之中,竟然有一座炮車,幾個炮手已經將炮口抬高,瞄準的正是角樓!
“這是幹甚麼!簡直是瘋了!”
雖然李秘眼下也是命懸一線,但藉助著體內這股熱血衝動,說不得還是能夠虎口脫生的。
可這一炮打過來,若是引爆了火雷,不說李秘被炸得粉身碎骨,引爆了附近的*庫,可就甚麼都玩了!
“死蠢啊!”李秘心頭也是怒罵不已,尋常軍士做不了甚麼,這張守愚為何要眼睜睜看著這種荒唐的事情發生!
“不!”
這眨眼功夫,李秘也衝下面咆哮起來,然而當他探頭之時,卻發現炮車後頭赫然便是朱常洛和黃輝,而炮車前頭,一名老者正拿著一根尺子和一根繩子,似乎在丈量炮口的角度,可不正是一路隨行的水鏡先生司馬徽麼!
李秘話音還未落地,司馬徽已經舉起手又放下,炮手果斷點燃了炮膛屁股!
“轟!”
白煙升騰,火舌噴吐,震天的炮聲將角樓裡廝殺的雙方都給震住了!
在那一刻,李秘第一個念頭便是跳樓!
然而這角樓很高,若貿然跳下去,摔不死也要被坍塌的角樓給砸死啊!
李秘難免想起了一些自救法子,這個法子其實是遇到電梯故障,電梯轎廂失控墜落之時才用的,當急速下墜之時,電梯裡的人必須貼著轎體,雙膝彎曲以增加緩衝,雙手抱頭保護頸椎和頭部!
這念頭幾乎是瞬間冒出來,李秘趕忙抱頭所在了角落裡,雙腳彎曲,屁股頂住夾角!
“轟隆!”
實心炮彈沒有擊中角樓,卻是把角樓下面的支柱給轟斷了,角樓瘋狂震動,而後吱吱呀呀便倒了下去!
雖然有司馬徽坐鎮,而且看樣子該是經過了精密計算,可李秘還在上面,這根本就是拿李秘的小命開玩笑啊!
即便明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或許也是底下人能想到的唯一能夠拯救李秘的法子,但李秘心裡頭到底還是罵了一大通。
不過他很快就罵不出來了,因為失重感和推背感同時洶湧侵襲,若不集中注意力,死的就會是自己,他哪裡還有時間罵人祖宗啊!